午时过后,郡主府内。
午膳后,武安王妃本欲遣人送徐宛宁回府,但其直言有关北齐之事,须与裴时骁细说。
于是,裴时骁陪着徐宛宁,一同回到修缮一新的郡主府。
“阿骁有心了,府中修缮得竟比母亲在世时,还要精致华美。”徐宛宁温柔地说道。
“应该的,毕竟当年……”
“阿骁,当年之事已如云烟,你莫要自责。”徐宛宁面色淡然,轻声打断裴时骁的话语。
“阿骁,我今日是有一事相求,请你帮帮我……”她忽然开口。
“你且说便是,只要我力所能及,定当全力以赴。”裴时骁赶忙回答。
“方才听闻,你有一好友,最是擅长解毒,可否请他为我解蛊。”
“解蛊?”裴时骁声音猛然提高,“究竟怎么回事?何人对你下蛊?”
徐宛宁坐在花园亭中,将万俟煜对她下蛊之事,缓缓道来。
她原本已让黑影去寻找神医,想办法解蛊。她绝不甘心,成为万俟煜的掌中傀儡。
直到刚才无意间听闻,武安王妃说起世子中毒之事,才知裴时骁身边竟有此等高人。
以裴时骁对她的愧疚,必定会答应这小小的请求。甚至不惜一切代价,为她解蛊。
如此一来,她既可解除蛊毒,又可让裴时骁和整个武安王府相信,她与北齐再无瓜葛。
“你放心,我这就叫薛淮过来,必定帮你解蛊!”
裴时骁说完,立刻吩咐向明去寻找薛淮,直言有十万火急之事,迅速将其拎来。
片刻后,正在宁安堂与知鸢配药的薛淮,被忠厚老实的向明,一路拎至郡主府。
“应该是疳蛊,时间差不多有三月有余。”薛淮收回手,说道。
“如何解蛊?可有性命之忧?”裴时骁急忙询问。
薛淮看了他一眼,这副紧张的模样可比知道知鸢中毒时,急切得多……
况且,如今知鸢的体内尚有醉骨余毒呢!二爷却好似完全忘却,提都不提解毒之事!
“你愣着作甚!还不快说!”裴时骁拍了薛淮一下,满脸焦急。
“此蛊的症状为腹痛,需得每月服下解药。此为子蛊,只有找到母蛊才可知其由哪些毒物炼制,方能解蛊。”
薛淮直视着裴时骁的眼睛,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此蛊无性命之忧,若无解药,会忍受蛊虫啃噬之痛,半个时辰左右。”
知鸢的醉骨之痛,犹如千只蛊虫在蚀骨噬心,疼痛为之千倍,且有损她的寿命。
当初二爷不愿知鸢解毒,实乃人之常情。而今他与知鸢情意正浓,却也从来不提!
“既如此,你便想办法为郡主止住疼痛,同时要不惜一切代价解蛊。”裴时骁急道。
薛淮愣了片刻,缓缓开口:“非常抱歉,在下如今只是江湖游医,手中有更需要救治之人。”
“薛淮,你在胡说什么……”
“二爷!”薛淮蓦地打断,“您若是命令在下为郡主解蛊,在下只能说力不从心!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裴时骁救他性命,他为世子解毒调理身体,整整两年,已然两清。
他将裴时骁视作友人,敬重其在战场上的风范。而今,他孑然一身,只想随心所欲。
“薛淮,你这是何意!”裴时骁面色一沉。
薛淮靠近他耳边,小声道:“我在想办法帮一位可怜人解醉骨!不知,二爷可还记得?”
言罢,薛淮躬身行了一个大礼,转身大步离去。
颇有几分慷慨赴死之意!
然而此时,裴时骁已然愣住,他无法辩驳。若非薛淮方才提及,他真的已经忘了……
并非他不关心知鸢,只是因为醉骨之毒已数月未犯。
如今知鸢的身体,愈发见好,与常人无异。
“阿骁?阿骁……”
“怎么了?”徐宛宁的轻泣声,打断了裴时骁的思绪。
他赶忙安慰:“你先莫要忧心,薛淮的性子就是如此。我定会让他为你解蛊的。”
徐宛宁潸然泪下,“薛公子是不是厌恶我……我自深渊逃出,世人是否都觉得我肮脏?”
“宛宁,你切莫如此作想!你还是从前的你,从未改变……”
裴时骁的话尚未说完,徐宛宁突然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攥着他的衣衫,放声痛哭。
裴时骁的身体瞬间僵住,而后轻轻将她推开,迅速后退一步。
“阿骁?你竟如此嫌弃我?”徐宛宁泪流满面,身体摇摇欲坠。
“宛宁,并非如此……我将你视为十数年的朋友,自然不应与你有不合礼数之举。”
裴时骁长叹一声,接着说:“你此刻情绪不佳,才会如此,我却不能不顾及这些。”
“阿骁,你还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