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仲夏之初,裴时骁亲自护送徐宛宁的和亲队伍离开晟朝,眼睁睁看着她和亲北齐。
那一日,大雨倾盆,泪眼朦胧的徐宛宁与他挥手作别,泣道:阿骁,望自珍重。
三年后的仲夏来临,裴时骁亲自策马迎接徐宛宁,回归故国。
这一日,阳光灿烂,浅笑安然的徐宛宁,身着昔日白衣,笑言:阿骁,好久不见。
看似依然如故……
然而,徐宛宁那较三年前消瘦许多的身躯,仿佛风一吹便会倒下,显然受尽折磨。
看似依旧温柔的眼神,实则如死水般平静。那是一种看淡一切,哀莫大于心死的神情。
此时,马车内的徐宛宁,缓缓掀开帷幔,静静凝视着前方马背上那抹伟岸的背影。
他的身形较三年前更加健壮,面容愈发英俊,浑身气度少一分肆意张狂,多了几分杀伐果断。
从他的眼神便能看出,他这三年过得很好。眼中那种幸福满足,是往昔从未见过的光芒。
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那位金屋藏娇的女子……
凭什么!自己因他身陷囹圄,尊严尽失!而他这个罪魁祸首,却与其他女子恩爱缠绵!
只一瞬间,徐宛宁迅速压下眼中的愤恨,嘴角轻扬,又是那副温柔淡然的模样。
她的目光与随行在侧的黑影交汇,看到那人戏谑的眼神,眉梢轻挑,随后放下帷幔。
幸好万俟煜不知黑影的叛逃!相信只要有黑影在,她体内的蛊毒,定会有解除之法。
至于万俟煜所提的要求,正合她的心意。她未曾得到的东西,其他女子怎配拥有!
她还真是期待啊!能让裴时骁这般郎心似铁的男人,为之心动的女子,到底有何不同……
与此同时,金城最负盛名的酒楼,东来阁二楼雅间。
知鸢、白芷与南星、薛淮及裴湛,正围坐一桌,把酒言欢。
“裴湛,若是二爷发现你在此处,估计又得揍你!”薛淮打趣道。
“揍吧,反正我已习惯了。我在军中忙活两个月,方得休息。”裴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白芷有些纳闷,“知鸢,二爷竟然允许你出门,到酒楼用膳!他这是突然良心发现了?”
“他长姐与郡主一同回来,或许无暇顾及我……”
“快看,人来了!”薛淮突然打断知鸢的话,指向窗外。
众人的目光,随之移向楼下。
裴时骁端坐于高头骏马上,身后是两辆华丽的女子马车,以及浩浩荡荡的马车队伍。
“排场可真不小啊!”南星惊叹道。
“那是自然!武安王府的郡主与和亲郡主同行,排场总要大些。”薛淮在一旁附和。
知鸢看向埋头用膳的裴湛,忍不住询问:“三公子,你不需要回府吗?”
“不需要,”裴湛摇摇头,“父亲与大哥均不在,府内多为女眷,我在那里诸多不便。”
更何况,母亲并未派人告诉他,长姐回来探亲……他自然不知道长姐今日回府。
“别叫我三公子,你都可以直呼薛淮其名,直接叫我名字即可。”他又无奈补充一句。
“啪嗒”
薛淮迅速将窗户关上,挡住了楼下投来的视线。
“二爷刚才看了一眼,那眼神似乎有些凌厉啊!”他连忙喝口茶水,定了定神。
裴湛沉默片刻,说道:“我稍后从后门离开,直接回府外的住处……”
他今日刚回城,偶遇薛淮,一时心痒难耐,便跟着来了酒楼。
他已经习惯被揍,倒是无妨。
若是因此让知鸢遭受二哥的责难,那他真是罪不可赦。
“裴湛,我与你或是薛淮,大家光明磊落地相处,如同白芷南星一般。”知鸢坦然道。
她轻笑一声,“况且,自我踏出府门的那一刻起,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二爷的掌控之中。”
“只要不给你带来困扰就好。”裴湛松了一口气。
“闪电是不是太胖了些?”他摸了摸埋头吃肉的雪貂,“这家伙现在还能跑起来吗?”
“貂如其名,虽然胖了些,但速度不减,肉嘟嘟的,摸起来手感甚好。”知鸢微笑着说道。
这边气氛轻松愉快,而武安王府的某个男人,却满脸怒容。
武安王妃与林舒苒,裴清瑶和徐宛宁,还有可爱的江颜,正在聊天。
裴时骁安排好她们,借口有军务暂需处理,找来侍卫问话。
薛淮阴魂不散倒也罢了!他对知鸢确实没有不轨之心,但裴湛……
“速去请三公子回府!就说王妃和郡主有请!”裴时骁咬牙切齿地吩咐。
须臾,他面色无异地回到前厅。
“阿骁,事情处理好了吗?”裴清瑶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