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陀罗、七星海棠、鹤顶红、钩吻……以毒攻毒,九死一生……”
薛淮看着模糊不清的字迹,口中反复念叨。
以知鸢目前的身体状况,根本无一生之机,唯有九死……
还有另外一种解毒方法……却是更加残忍……
知鸢并不知道,薛淮已经在为她寻找解毒之法。
此刻,她也在翻阅医书,一些月桃从集市上寻回的野籍。
许久之后,知鸢放下医书,独自坐在榻上,垂眸沉思。
如今已是腊月,再过两三个月,天气渐暖后,她便可以出门了。
闷在屋里将近三个月,她早已不知外面是何风景。
裴时骁午膳后,便去往军营,直至深夜仍未归来。
知鸢觉得,她现在好似除了裴时骁以外,再无可说话之人。
甚至是白芷与南星,最近几日都没有再过来。
知鸢暗自叹息,自己宛如那深宫中被遗忘的嫔妃,每日独坐窗前,祈盼裴时骁的垂怜。
真是可怜可悲又可叹……
知鸢无心睡眠,径自下榻,披上厚实的衣裳,来到书案前,执笔书写。
”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曰:修身也,尊贤也,亲亲也,敬大臣也,体群臣也,子庶民也,来百工也,柔远人也,怀诸侯也。”
“为君之道,必须先存百姓。若损百姓以奉其身,犹割股以啖腹,腹饱而身毙。若安天下,必须先正其身,未有身正而影曲……”
宣纸上,随性书写的字体,行笔潇洒飘逸,笔势委婉含蓄,如行云流水,遒美健秀。飘若浮云,矫若惊龙。
执笔的女子,端坐于书案前,喃喃读着纸上的一字一句,仿佛这些早已刻进她的骨子里,好生熟悉……
她的目光缓缓落在书格上,那里摆放着的许多书籍,皆是裴时骁送来的。
《女诫》、《列女传》、《女论语》、《仪礼·丧服·子夏传》、《周礼·天官·内宰》、《新论琴道》、《事林广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