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挂着一抹不羁的笑容,“你的小命是我所救,自当乖乖听话。”
“这话您已说过多次了……”
“怎么?嫌爷烦了?”裴时骁打断知鸢的话语。
他眉梢轻挑,“我这救命恩人,日日锦衣玉食地供养着你!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我没有嫌二爷烦,也一直都很听话啊……”知鸢笑着看向他。
裴时骁被她的笑容晃了眼,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失神。
烛光下的女子,如瀑的青丝只用一根玉簪简单挽起,身着白色留仙裙,浅笑嫣然,美得不可方物。
“没事不准笑!”
他回过神来,假装生气地说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还笑得如此花枝招展,其心何居!”
知鸢似乎已经渐渐习惯了,裴时骁的喜怒无常。
她垂眸轻轻搅动着汤羹,心里却并没有那些所谓的男女之防,仿佛已经习以为常。
“为何不说话?难道……你以前也经常与男人私下独处?”
裴时骁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
“我真的不记得了……”知鸢无奈地轻叹一声,“除了这个名字,其他的事情我一点儿都想不起来。”
“您再给我一些时间,或者让薛公子给我看看,是否能早点恢复记忆……”
“你就这么相信薛淮?”裴时骁猛地放下茶盏,“还是想借着看诊的名义去见他?”
“不是您让他给我看诊的吗?叶大夫近日不在城内,白芷和南星也回了药堂。所以最近都是薛公子过来……”知鸢满脸疑惑地看着他。
“那裴湛呢!”裴时骁紧紧盯着知鸢的眼睛,“他又不是大夫,为何一有空就往这里跑?这可是我的后院!”
“那我搬去其他地方……”
“你想搬去哪里?薛淮的客院还是裴湛的行云阁!”裴时骁脸色阴沉,厉声呵斥。
知鸢抬头看着他,语气平静:“我想搬去白芷和南星那里。这样,您或许就不会无端生气了。”
“我……我无端生气?”裴时骁顿时气极反笑。
他的声音冰冷中夹杂着愤怒,“你在我的后院,与其他男人会面,难道我不应该生气吗?”
“他们一个是大夫,一个仅仅是给我送来几本书籍。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我不觉得有何不妥。”知鸢语气轻柔,字斟句酌。
“你是我的……”裴时骁到了嘴边的话突然止住。
他的眼神闪烁着,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强行压了下去,“你的命是我救的,我说的话就是规矩!”
话毕,他毅然起身,大步离去。
再一次将行动不便的女子,无情抛在身后,毫无留恋。
知鸢静静地望着裴时骁渐行渐远的背影。似乎只要稍有忤逆,他便会决绝地转身离去。
无论何时何地,都吝啬给她一个转身的回眸。
突然,窗外飘起纷纷扬扬的雪花。
知鸢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蚀骨噬心的疼痛。
然而,她仿佛习以为常,没有呼唤任何人进入房间。
她艰难地用右手撑起身体,然后扶着周围的物件,一步步地挪回榻上。
空荡的房间里,只剩下榻上那蜷缩着的单薄身影,孤独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