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花容你手真巧,梳得真好看。”
“能伺候公主,是花容的福分。”
铜镜中,垂桂髻更加显得池妧灵动娇憨,发髻两边各簪一朵嫩黄珠花,再搭上一袭鹅黄色软缎百褶罗裙,好一个明媚活泼的少女。
因着池妧的伤还未痊愈,不能久坐,就没让花容继续上妆,就算不施粉黛,这样的池妧看起来也是格外清新灵动。
“往日里活泼可爱的公主又回来了呢”,翠竹笑道。
“那……往日里,我是什么样的呢?我受伤醒来之后,你们觉得我有变化吗?”
池妧一边问,一边靠翠竹、花容二人扶着回到了床榻,翠竹整理好靠垫,才将池妧扶着坐下、靠好。
“公主除了好些事不记得以外,还是原来那个爱笑爱闹的公主。”
听到二人如此说,半卧的池妧这才缓缓舒了一口气,她是生怕让人看出端倪。
“是嘛,我还以为自己变化很大呢,跟从前一样就好,哈哈。”
“公主性情一向率真可爱,天真烂漫,爱闹爱笑。实在要说变化嘛,也不是没有……”花容接着说道。
“什么变化?”池妧刚揣肚子里的心,此刻又提到了嗓子眼。
“就是更爱笑爱闹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池妧……
行,这是她搞笑女身份实锤了呗。
一旁的翠竹也忍不住道:“公主你听她闹呢,其实自公主醒来后,似乎是一下子就长大了许多。昨儿那些话,从前是从未在我们跟前提过的,能得公主如此信任体恤,更是我们几世修来的福分!”
听到这里,池妧才深觉这森严的封建等级制度是有多么残酷,下人永远都低人一等,位高者就能掌握生杀大权,这是何等的残忍和不公。
池妧不忍道:“在我这里,我的宫中,你们就是自己人,你们照顾我,我也得护着你们。咱都得互帮互助、互相信任、和睦相处,才能其乐融融,把日子越过越好。”
“是呢,公主说的是,公主真真待我们极好。”翠竹和花容二人感动万分。
“好了,以后也会对你们更好的。”
池妧话音刚落,就听见清溪清脆温和的嗓音:“公主,药熬好了,该喝药了。”
“瞧我,光顾着与公主说话,竟将熬药如此重要的事儿都忘了,实在该打。”翠竹不禁懊悔道。
“不碍事,这不还有清溪记着呢。你们几人也别太劳累了,守夜什么的轮着换换,都得休息好。”池妧语重心长地嘱咐着。
“奴婢记下了,下次绝不会再这样犯糊涂了。”翠竹接着道。
“翠竹,你再这样我可真的生气了啊?”池妧故作威胁状。
“公主莫气,翠竹记下了。”
“这才对嘛。人都会犯错的,偶尔忘记一次事情没关系的,可以原谅。而且有你们几个一起照顾我,我的伤肯定很快就能痊愈的。”
“公主可真是这世上最好的公主。”翠竹又一次被池妧的话感动。
清溪在一勺一勺地喂着池妧喝药,翠竹赶紧走去里间,将装蜜饯的小食盒从柜子顶取下来,拿到床榻前候着。
好大一会儿,药碗见底,清溪用小帕给池妧擦了擦嘴角,便将药碗端到桌上整理。
翠竹则打开小食盒取了一颗梅子喂给池妧。池妧嚼着梅子,因着苦味难忍而紧皱的眉头也稍稍舒展开来。
“唉,这药可真苦,还好有蜜饯,皇兄对我可真好。”
“是呢,公主,苦口良药嘛,陛下也挂心公主,想着公主怕苦,一来便送了这么多蜜饯,可见是真的爱护您的。”
清溪边收拾,边缓缓道,“我先将药碗拿去小厨房了。”语毕,清溪便退出了寝宫。
“陛下就公主您这一个嫡亲妹妹,平日里自是对您呵护有加。”
“是呢。”一旁的二人也纷纷补充道。
“那我可真幸福啊!”池妧满意地卧在床榻上感叹着。
“对了,我刚刚瞧见衣柜中有一条黑面儿红纱底的披风,是封将军给我披的那条?”
“是呢,公主。”翠竹答道。
黑面红纱底,红纱底……
等等!池妧想起来,她那天趴在课桌上打盹儿的时候,梦见的那人不就是抛了一条绯色薄纱罩在她身上吗?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