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赵人、韩人入侵,上卿可去看看,妇幼老弱是否幸免?”
公叔痤此言虽为蛮横,却也无懈可击。
景舍气极,颤抖着手指向公叔痤:“你……你这是……狡辩……你枉为儒家门生!”
公叔痤没有理睬他,一个成熟的政客,心理建设要强大,黑的要能说成白的,白的也要能说成黑的,不然他当年凭什么能挤走吴起!
公叔痤转向楚肃王,拱手道:“逝者长已矣,王上难道不想息事宁人,定要纠结于战争亡灵吗?”
楚肃王哈哈一笑:“想要息事宁人,就要看看你们魏国的态度了,抚恤金本王收下了,淮上之地何时交接?”
公叔痤的眼神冷了下来:“看来楚王是不想议和了?”
“和与不和,全在魏使一念之间。”
“好!那楚王就等着收下我大魏国的一份厚礼吧!”
公叔痤昂首挺胸:“告辞!”
景舍看着公孙痤离去的身影,长长一叹,谈崩了,魏国的厚礼,多半是兵戎相见了。
……
漳水(南)河畔,行军数日,魏军在此驻扎算是短暂的休息一番。
庞涓坐在自己的帐篷里,拿着一本兵书正看得入神,突然,公孙阅拿着一封信件,急匆匆的来到帐中。
“将军,公叔丞相两次进入郢都议和,皆无功而返,这是太子殿下给您的信!”
“哈哈哈,终于来了!”
庞涓将兵书合上,摔在了桌案上:“公孙兄,我们建功的时候到了!”
第二天一早,魏军正式开拔,起兵攻打郢都。
沿着漳水河畔一路向东南,初冬的冷风压得路边的野草低垂,草屑纷飞,偶尔能看到还开在冬日里的野花。
魏军的旗帜被拉得很紧,走在路上的魏卒也拉紧了自己的领口,免得寒风吹进,虽然身上的衣甲抵御不上什么风寒,不过聊胜于无便是了。
或许有那么一两个人,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魏国的方向,也许是想到了家中的亲人,也许是风大迷了眼睛,搓了搓发红的眼眶,谁都知道这或许就是最后一眼。
经过吴起变法,魏国以战为功,军民在外战意高昂,常闻持敌首高呼振奋。
但是,那终究是胜了之后的事,打仗是要死人的,若不是真的活不成了,谁会来这么个地方博个死活?
以命博功的气魄不是人人都有的,没人想朝不保夕,更没人想死。
楚国郢都,守城的士兵抱着长矛靠在城头打着瞌睡,并不精神,突然的,只觉得眼前的远处,有些漆黑。
皱起眉头,定眼看去,却见一只浩浩荡荡的大军停驻在那,大军上方飘扬着红旗,那红旗上只写着一个字,魏。
魏军攻城。
短短的四个字如同是千斤之重压在城中军民的心头,黑压压的魏军停驻在城前不过几里的地方,只是粗看一眼就不会少于数万人。
城中的楚国君臣慌了神,没有人能想到会有一支魏国孤军,会神出鬼没的来到郢都城下。
漳水岸边,道路泥泞,人喊马叫,男女老幼肩挑车拉,在泥泞中艰难跋涉,他们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逃命。
庞涓向城中喊话,三日后开始攻城,城中的百姓尽可离去,魏军不会阻拦,此话一出,就瓦解了城中民众的战心,纷纷出逃。
一辆载重骡车陷在泥坑里,一个老丈用鞭子猛抽拉车的骡子,他的两个儿媳和三个半大的孙子在车后全力推顶,车轮晃动几下,陷得更深。
庄全和两名随从远处看到,急赶过来,他挽起袖子,走到陷得最深的车轮下扎住马步,一名随从走到另一轮子下面,一名随从走到车尾,寻好位置,扎下架势。
庄全对老丈道:“老丈,你喊号子,劲往一处使!”
老丈扬鞭,叫道:“一、二、三,起!”
众人“嘿哟”一声,车轮滚出深坑。
“多谢贵人了!”
老丈朝几人扬手笑笑,赶骡车扬长而去。
庄全看下泥坑,转对两名随从道:“找点碎石,将此坑填上!”
两名随从四处寻找石头,将坑填上,才不解的问道:“君子,魏人就要攻城了,我们不抓紧逃命,管这些闲事干嘛!”
庄全叹了一口气:“举手之劳而已,如今诸国皆战,都是可怜人,能帮一把是一把吧。”
“那我们该去哪里?”
“去宋国商丘!”
……
郢都地处楚国腹地,并没有战争之忧,所以城防上是要比边境少上一些。
魏军到城前的第一天,所有的士兵才开始仓促的准备起布防。
而城中,百姓纷纷逃命,即使算上临时开始征召的民夫,兵力也不过三万。
“上卿。”楚国的士兵快步跑到景舍面前,将手中拿着的一卷麻布递到了他手中。
“如何?”景舍面色凝重的接过麻布,上面画着一张简单的图。
“魏军已经驻营了?”
“是。”士兵站在一边:“近四万人,已经驻军河畔。”
“四万人……”景舍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吴起曾经用五万魏武卒击溃秦国五十万大军,让诸国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