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皱起眉头。
江寒也是一杯饮尽,笑道:“秦酒,也不怪师兄喝不习惯。”
两人在之间相互无言的情况下喝了几杯,直到相里勤开口说道。
“钜子当真要走上那条歧路,让墨家弟子手上沾染着鲜血,成就自己的功业吗?”
“非为功业,而为太平!”
相里勤沉默了半响,无奈地放下了酒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太平,倾覆整个天下吗?”
江寒轻笑着靠坐在那,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师兄,可还记得自己的志向?”
相里勤一愣:“我之志向,为公理正义,不惜义死。”
“孟先生也是如此,却身殉此世,于世无补。”
江寒自嘲的笑了一声:“比起你们二位的高洁,江寒自惭形秽。”
“我的志向,原本是远离这纷争的乱世,携心爱之人泛舟湖海,独善其身。”
说着,江寒抚摸着手中厚重的黑剑。
“但自从接过这把剑的那一日起,这一切都变了,就已经注定我将走上这条路。”
他抬起眼睛看着相里勤,目光让相里勤一怔。
“我如今所求,是开创一个前无古人的世代。”
相里勤看着江寒的眼睛,在那一双眼中,他似乎看到了那个世代,那个让他都为之动摇的时代。
“不惜离乱天下?屠戮苍生?”
“不惜!”
“哈哈哈。”相里勤笑着站起了身:“那就让相里勤,做一次这新世的绊脚石吧!”
“师弟。”他回头看着江寒:“可别让师兄失望了!”
“不会的。”江寒放下酒杯,正坐望着天穹:“那会是一个盛世!”
相里勤离开了,等候在不远处的公孙羽看到这位在夜色中独行的老人连忙迎了上去。
“师兄,如何了?”
“他攻,我们守。”
“那我们现在该去哪里?”
“去安邑,见魏候!”
相里勤与公孙羽二人不分昼夜的赶到了安邑城,沿街边走边问,不消半个时辰就来到了宫城外。
这日不上朝,宫门两侧钉子般扎着的八个持戟甲士,为冷清的宫门平添了几分威严。
相里勤走到甲士跟前,深揖一礼,双手递上拜帖:“烦请军士通报魏侯,就说野人相里勤觐见!”
众甲士就似没有听见,扎在那儿一动不动。
相里勤略略一怔,正欲再问,一个军尉模样的从宫门内走出来,上下打量二人,目光落在他们的褐衣与磨破的草鞋上,脸色立时不屑,语气蛮横:“喂,老头,何事喧哗?”
相里勤再揖一礼,呈上拜帖:“野人相里勤求见魏侯,烦请军尉通报!”
军尉眼睛一横,厉声道:“你个老东西,找死咋的?告诉你,这儿没有魏侯,只有王上!”
说完伸手“啪”地将拜帖打落在地。
公孙羽震怒,握住了腰间佩剑的剑柄,相里勤摆手制止,弯腰拾起拜帖,再次鞠躬,递上拜帖:“烦请军尉通报王上,就说野人相里勤求见!”
“什么勤不勤的?”军尉眼睛又是一横:“你个乡巴佬知道什么叫作王上吗?王上就是天子,岂是你个乡野村夫想见就能见上的?”
相里勤轻叹一声,扭身与公孙羽走开。
没走几步,一辆辎车驰至,在宫门前停下,公叔痤掀起车帘,目光落在相里勤、公孙羽身上,打量几眼,转望军尉,询问道:“怎么回事儿?”
军尉行个礼,小声禀道:“回禀相国,这个贱民想见王上,末将让他滚开,可他……”
说着转头看向相里勤,眉头横起:“老家伙,还不快走,难道是想住大牢不成?”
公叔痤瞪了他一眼,跳下车,面对相里勤,态度和蔼:“请问老丈,您从何处来?为何要见王上?”
相里勤深深一揖:“回丞相的话,野人相里勤从楚地来,为天下事求见魏侯!”
军尉震怒:“你个乡巴佬,找揍怎的?不是魏侯,是大魏王上!”
公叔痤冲他摆下手,自语道:“相里勤?”
看他服饰,似是想到什么,急问:“老先生可是墨家高士相里子?”
相里勤跟随墨子行走诸国几十年,名望不是江寒这种小辈可以比拟的,若是排资论辈,钜子之位多半会在相里勤和田襄子之间产生,根本轮不到江寒。
相里勤点头:“正是老朽!”
公叔痤一揖至地:“晚辈公叔痤不知前辈光临,失敬!失敬!”
见相国大人如此礼让眼前这个野人,军尉目瞪口呆。
公叔痤再揖:“前辈请在茶房稍候片刻,晚辈这就进宫奏报我王!”
他转对军尉,指着相里勤:“这就是闻名天下的墨家相里勤前辈,好生侍候!”
军尉这才回过神来,不无尴尬,拱手深揖:“末将不知是前辈光临,有所冒犯,还请前辈海涵!”
相里勤回他个揖:“是老朽打扰了!”
军尉躬身礼让:“前辈请至茶房小憩!”
公叔痤此来觐见,心里却在打鼓,他了解魏武王的脾气,一旦认定一件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且眼下魏武王对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