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该?”
“不该来这里!”
姬恒也苦笑一下,摇头道:“真没想到魏击会是这样,自取败亡啊!”
“中山君!”燕太子捏紧拳头,语气果决:“在下想定了,明日的魏候称王大典燕国不再参加,晨起拔营,打道回燕!”
“哦?”姬恒震惊。
“这样的会盟,姬常视为奇耻!”
“燕国走了也好,魏国鞭长莫及,也奈何不得燕国。”
姬恒沉思良久,应道,他与姬常的交情,还是燕国派出援军入中山退赵时结下的。
“中山君不想走吗?”
“不是不想走,是不能走!”姬恒给他个苦笑。
“也是。”燕太子点头道:“中山国与三晋离得太近!”
姬恒再次苦笑,略略一顿,“再说,魏击伐楚,于中山国也不是坏事,在下求之不得呢!至少他不会咬着我不放了。”
“中山君。”燕太子直入主题,“在下登门相扰,一是告别,二也是为桩事情。”
“太子请讲!”
“在下欲去觐见天子,想请中山君同行!”
“这……”姬恒迟疑一下,“此时去见天子,怕是……”
“此时不去,在下就没辰光了!”
“太子去吧!”姬恒略一思索,笑道:“在下一时三刻走不了,有的是辰光!”
“也好。”燕太子常拱手别过,大步走出,径投天子行辕。
夜深了,天子行辕里,周安王依旧坐在他的席位上,陪坐的是颜太师。
君臣相对无语,犹如两座木雕。
不知过有多久,颜太师长叹一声,缓缓起身,走向帐门。
“太师!”周安王陡然发作,一拳擂在几案上。
“老臣在!”颜太师反身行礼。
周安王的声音似从牙缝里挤出:“起驾!”
颜太师打个惊怔。
“回宫!”
“回……回宫?”颜太师呆了。
周安王一字一顿:“回洛阳!”
“王上!”颜太师拜倒在地:“途中回得,眼下回不得呀!”
“明天就是魏国称王大典,列国公侯都在看着,大周若是驳了魏候的面子,后果不堪设想啊!王上……”
颜太师放声悲泣。
“寡人……”周安王泪水涌出,放声悲泣,“寡人这是自取其辱,自取其辱啊!”
君臣二人正在悲哭,内宰趋进:“王上,燕太子求见!”
“燕太子?”周安王止住哭,看向颜太师。
颜太师抹把老泪,激动地说:“患难见真仆啊!”
“快:”周安王拭干眼泪,扬手:“有请燕太子!”
燕太子常趋入大帐,五体投地,号啕大哭:“王上……臣……臣无能啊,王上……”
……
魏武王回到行辕,寺人伺候他脱下裘衣,换过衣服,扶他坐于主位。
刚刚坐定,太子魏罃、大梁令公子挚、公子卬、小宗伯庞涓就匆匆进来,叩拜于地。
魏武王满脸笑容,显然兴头正盛,朝几人扬下手道:“快快请起,看席!”
众人起身,入席。
大梁令公子挚不无叹服地说道:“刚刚宴上,王兄气势如虹,威震诸侯,反观周王,唯唯诺诺,抖抖瑟瑟,哪有半点儿天子气度!”
“唉!”魏武王轻叹一声:“寡人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王兄,依臣看来,大周王气,似已尽了!”
“爱卿不可乱语。”魏武王敛起笑,犀利的目光射向庞涓:“伐楚之事,诸侯可有议论?”
“楚人触犯天威,诸侯皆曰该伐!”
“哼!”魏武王嘴角浮现一丝冷笑,“他们哪里是想伐,不过是想浑水摸鱼罢了!”
“父王圣明!楚人坐大,已成我心腹大患。天赐良机,稍纵即逝,父王立断,非天下圣主莫能为也!”公子卬赞叹道。
“楚国重用吴起变法,屡屡侵犯我大魏国,寡人容不得他!”魏武王转向太子罃:“罃儿,三军怎么样了?”
“回禀父王!”太子罃拱手应道:“三军早已备妥,裴英所部三万锐卒已抵淮泗,另有三万屯于平丘,随时可发方城,大梁城中的五万锐卒也都枕戈以待。”
“父王只要一声令下,儿臣愿引精兵五万,直捣郢都,生擒楚王,交父王发落!”
“哈哈哈!”魏武王捋须笑道:“引军五万,有气势!遥想当年,寡人北战赵国,南征韩国,西伐秦国,引军亦是五万!”
“王上!”就在这时,寺人趋进,禀报道:“公叔相国求见!”
魏武王略怔,扬手:“宣!”
公叔痤趋进,叩拜道:“臣叩见君上!”
魏武王扬手:“老爱卿,请起请起!”
公叔痤起身入席。
魏武王盯住他:“夜已经深了,爱卿该当歇息才是,何事这般匆忙?”
“听说王上要伐楚,臣睡不着呀!”
魏武王摇头一笑:“说说看,爱卿为何睡不着?”
“今日之楚已非昨日之楚,经吴起变法,楚国仓库满足,兵革犀利,我若仓促伐之,必是两败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