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哀侯的眼睛缓缓转向魏室行辕,不无肯定地点了个头。
“我来找赵候,正是为了此事。”
赵敬候眼前一亮,饶有兴趣的看着韩哀候:“说来听听!”
韩哀候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取卫地,我取郑地,各凭本事,互不插手!”
“哈哈哈!”赵敬候哈哈大笑:“有时候也需要一些年轻气盛!这天下有了你们这群年轻人,精彩多了。”
韩哀候眼睑低垂:“赵候这是答应了?”
赵敬候嘴角微微上扬:“一言为定!”
……
公叔痤将周天子送入行辕后,匆匆踅回魏国行辕。
行辕里,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公叔痤望一眼众人,悄悄走至自己的席位坐下。
主席位上,魏武王仍盯着那个不断发出“嗒嗒”声响的水漏。
水漏里的水位终于升到一个刻度。
又一声滴答过后,挈壶氏朗声唱道:“申时到—”
魏武王微微抬头,略显肥胖的面孔似笑非笑,犀利的目光从几面上移开,依次扫向公叔痤、太子罃,落在庞涓身上。
庞涓瞥见,适时奏道:“申时到了,楚王果如王上所料,抗命不来!”
魏武王两腮微动,微微点头:“诸位爱卿,你们这都看到了,不是寡人非要与楚国作对,而是他翅膀硬了,敢不尊天子号令了!”
太子罃跨前一步,“儿臣请缨南征,誓将楚王绑来,为父王请罪!”
魏武王的目光缓缓移向公叔痤:“老爱卿,您说呢?”
公叔痤斜睨太子罃一眼,眉头微皱:“王上,楚国变法十年,国力陡长,显然已成囊脓,早晚要挤!”
“然而,工有次第,事有缓急,臣以为,当下急务不是征伐,而是朝见天子。这是百年盛会,天下诸侯毕集于此,稍有闪失,就有可能埋下祸根,扰乱天下!”
“嗯,老爱卿所言极是!”
魏武王点个头,转向太子罃:“罃儿,你都听见了吧,凡事不仅要考虑全局,且要考虑长远,不要动不动就征呀伐的!”
太子罃朝公叔痤翻个白眼,低声说道:“父王教训得是!”
“庞爱卿!“魏武王转向庞涓:“大典诸务,筹妥了吗?”
“回禀王上!”庞涓朗声应道:“朝会庆典,万事俱备!依照王上制订的规程,今晚当是天子赐酒,为列国公侯洗尘。王上这该沐浴更衣了!”
“好好好,天子躬身为诸侯洗尘是桩大事,差池不得!”
魏武王重重点头,思虑有顷:“庞爱卿,你是司仪,寡人与周天子,还有天下公侯,都得服从你的安排,小心伺候去吧!”
听到魏武王故意将“寡人”排在“周天子”前面,公叔痤心头一紧,跨进一步奏道:“王上—”
魏武王似已知道他要劝谏什么,摆手道:“老爱卿,明日即行称王大典,你再巡看一遍,莫要出现纰漏!”
见话被堵得死死的,公叔痤也是无奈,低头应道:“臣遵旨!”
公叔痤走出行辕,布满皱纹的老脸越发阴沉,沿小路疾步走回自己的营帐。
今晚天子赐酒,为列侯洗尘,魏武王却有意支开他,恐怕要出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