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子、庄子、孟子,都是求官不成无奈治学,而又在学问中建立为政经典的大学问家。
这种相互促进相互激扬的士大夫精神,历经沧桑磨炼,厚厚沉积在华夏士子们的魂灵之中,一有火光,便会轰然爆发。
而十几年后,秦公嬴渠梁的求贤令就是那一道耀眼的火光!
江寒所做的一切,无不是为了秦国培养人才,无不是为了秦国的一统铺路。
……
天色已经在茫茫雪色中透出一丝青色的亮来。
江寒坐在小院的书房中,穿着一身轻软宽大的羊皮长袍,坐到木炭燎炉前,细想这一年来的遭遇,久久不能平静。
白圭那位颇有名士风范的长辈差一点儿离世,导致白氏商会分崩离析,使他蓦然想到了墨子大师。
若是墨子大师与世长辞,墨家又将何处何从?
江寒心中明白,自己资历尚浅,在墨家中难以服众,没有墨子这座大山在,相里勤、邓陵子甚至统领神杀剑士的公孙羽都不是好相处的。
现在几人之间都已经是貌合神离了,只是碍于墨子大师在,没有撕破脸皮。
江寒不禁摇头苦笑,到时候墨家会一分为二?以他为首的主战派会帮助秦国,成为秦墨。
以相里勤为首的止戈派会帮助中原六国,抵御暴秦,成为楚墨、齐墨。
思想的分歧在每个时代都存在,站在任意一方的角度,对手都是异教徒,不死不休的那种,真是想想都让人头疼。
唯一让人高兴的事情,白雪已经成为了白家独当一面的女公子。
想到在洞香春中第一次见她,江寒的嘴角微微上扬,她没有柔媚,没有娇态,一身布衣一头长发,甚至连对人施礼都是士子式的。
但她身上那种明朗那种聪慧那种本色那种纯真,以及那种英风之中时不时透出的一种妩媚,却是任何丽人都无法企及的。
尤其是她那空谷鸟鸣般的声音和说话的语调,真是给人一种莫大的享受。
“钜子,想什么心事呢,痴痴傻傻的。”徐弱笑着进了书房。
“景山,吓我一跳。”忽然之间,江寒感到脸上一阵发热,故意板起脸道:“起这么早干嘛?也不去好好练剑。”
徐弱跪坐在席子上:“刚刚庖丁传信回来,说秦统领离开了临淄城,要来小院拜访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