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敬双目圆瞪,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双手无力的垂了下来,死不瞑目。
众人被眼前的剧变惊呆了,却见田午将剑拔出,喷了自己一脸的血,他将尸体踹倒在地,大声命令道。
“把袭击墨家钜子的山匪全部斩首!”
田午带来的兵卒有些错愕,还是田英率先反应了过来,抽出长剑,砍死了面前放下了武器的轻骑。
“杀光他们!”
惨叫声此起彼伏,很快剩下的几十个高氏的精锐骑兵就被屠戮一空。
田午走到了江寒的面前,双手抱拳,单膝跪地:“田午来迟了,还请江先生恕罪。”
田午的手段干脆利落,先是把已经表明身份的高氏轻骑杀光,告诉江寒,这次截杀都是高伯自作主张,和齐国无关,更和田氏无关。
后又以自己公子的身份跪地赔罪,礼贤下士,姿态摆的很低。
“咳咳!”江寒咳嗽了两声,矛尖插在肩上剧烈的疼痛让他的嘴唇上没有一丝血色,他嘴角强行扯出了笑意。
“公子放心,江寒不糊涂,谁是朋友谁是敌人我还是分得清的……”
身体上和心理上的双重疲惫冲击着江寒的意识,他只觉得天旋地转,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他晕倒前最后的感受是自己一头扎进了一个软绵绵的地方。
“钜子!!”
“江先生!!”
田玉儿抱着晕倒的江寒,咬着泛白的嘴唇,努力控制着颤抖的身体询问道:“附近哪有医馆?”
田午一拍脑袋:“对对对,医馆!我知道有个地方的人医术高超,快跟我来!”
……
临淄以西百里,有一个名叫卢邑的小城。
卢邑是个千室中邑,邑城周长两三里,有人口八千多。
城墙用黄土夯筑而成,高约三丈,基部宽两丈,顶部宽一丈,只能容纳三人并排行走。东西南北各开了一个邑门,门两侧各有一个高五丈的角楼。
天才蒙蒙亮,远处一队骑兵狂奔而来,风驰电掣般飞到城下,此时城门还未开,守城的士卒看到身上还带着血迹,凶神恶煞的田氏骑兵被吓得魂飞魄散。
莫非是魏国的军队打到了卢邑的城下了?
“来者何人?”城头士卒颤颤巍巍的喊问。
“我乃公子田午!快开城门!”田午举起了一块令牌。
竟是公子亲至,城头的士卒连忙向城门处大喊。
“快开城门!!快开城门!!”
破旧的木门轰隆隆的打开了,负责守城的国氏小宗卢氏子弟卢季,他连滚带爬的从城中跑了出来,跪在了田午面前。
卢邑是国氏的封地,而国氏与公子田午关系匪浅,因为公子府的少君正是国氏嫡女国姬,国氏的族长国伯是田午的岳父。
“小人卢季,参见公子。”
田午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快滚开,别挡着我的路。”
“是是是。”
卢季一个骨碌滚到了路旁,田午看都不看他一眼,策马狂奔进城。
十几个的轻骑跟在了田午的身后,剩下的人在田英的带领下留在了城外。
卢季的眼皮狂跳,心里惴惴不安,他隐约间看到田午身上穿的华贵的衣服上都是血迹,战马上好像还搭着一个少年。
他拍着身上的灰尘,笑呵呵的凑到了田英的身边。
“小家老,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不该打听的不要瞎问。”田英板着脸呵斥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是临淄城中贵族们心中的疑惑。
先是高氏派出精锐轻骑,后是公子田午亲自带着封地士卒离开临淄,搞得其他几个贵族也都紧张了起来。
齐候亲自派人去问高伯发生了什么事,高伯解释说封地出现了山匪,他派兵去镇压。
齐候派到公子府的侍者回报,公子田午突然下令出兵,府中的人也不知道出了何事。
躺在帷帐中枕在美人膝上的齐候打了个哈欠,摆了摆手:“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高伯和公子午之间有什么间隙与他何干?有操心的功夫,还不如和美人享受一下鱼水之欢。
……
卢邑中的街市、里闾遍布,都用矮矮的墙垣或篱笆分隔开来,田午径直带着众人来到了专门供应外来商贾暂住的馆舍外。
见大门紧闭,他立刻吩咐道:“敲门!”
“哐哐哐!!有人吗?快开门!”
两个大汉用力的砸门,木门在大力的捶打下摇晃了起来,摇摇欲坠。
“这大清早的!谁啊!!”
馆舍内传出了一个淳厚的声音,还夹杂着住客的咒骂声。
咯吱……木门被打开。
开门的是一个青年,他叫秦越人,是这间馆舍的舍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