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单手握剑,将非攻缓缓举起。
“杀!!”
噗嗤一声,长剑刺破血肉的声音,被江寒练习了几万次的动作刺出,锋利的长剑刺穿了对面骑士的甲胄,来不及哀嚎,他就倒在了地上没了声息。
一杆长矛破风而来,江寒举剑击打在了矛尖上,骑将只觉得一股大力从长矛上传来,震的他虎口发麻。
“好大的力气!”
一击之下,两个人就分出了胜负,骑将连忙后退几步,躲在了人群中,在江寒几人露出破绽时他就会刺出长矛。
喊杀声充斥着整个河谷,惊起了不远处林间的飞鸟。
离河谷三里外,田午蹲在地上,查看着泥土地上崭新的马蹄印,指着西面说道:“这个方向,快走!!”
从临淄到这里整整奔波了一天,这支一月只训练一次的乡勇队伍早就疲惫不堪了。
“公子,歇一歇吧!大家这种疲惫的状态,赶到了也没有战斗力。”田英小心的提醒道。
“不行!”田午的眉头紧皱,晚去一会儿江寒的危险就多一分,他宁可这帮人全都牺牲,也要保全江寒的性命。
田午拉着马缰翻身上马大声说道:“凡是能跟上我的人,免除三年田税!”
田午的话音刚落,瘫倒在地上的乡勇们脸上露出了喜色,不少人挣扎的爬上了马背。
“公子先行,我等一定跟紧公子。”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这支疲惫的队伍,又重新燃起了斗志。
……
“嘿!”
骑将的短矛刺出,把田玉儿手中的长剑挑飞,一个时辰的激战,三人面前倒下的尸体少说有了几十具。
身为女子的田玉儿体力终究是比不过男人,成了敌人主要进攻的破绽。
骑将趁田玉儿斩杀一个轻骑收回剑势那一刻,猛然出击,把她手中的武器击飞。
田玉儿在长剑离手的那一刻有些失神,长剑在剑客的手中,等同于性命。
“杀!!”
骑将的短矛直刺田玉儿的心窝。
“小心!!”
徐弱双目微红,发出了一声怒吼,想要救援已经来不及了。
田玉儿瞳孔一缩,她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这十几年的人生走马观花一样在她的脑袋里回映。
最让她开心的时光,就是在孟乡邑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
她教江寒练剑,江寒会给她做以前闻所未闻的美食,两个人虽然时常斗嘴,但是她却觉得很快乐。
“其实你并不是没有天赋,只是懒了一些。”
田玉儿的嘴角勾起,想到了江寒为了逃避练剑找出的各位奇怪的理由,令人啼笑皆非。
短矛的劲风扬起了她的长发,她闭上了眼睛,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
“可惜不能再见到父亲了,可惜不能在他与天下人为敌时站在他的身边了。”
短矛并没有如同田玉儿设想一样刺进她的胸口,他身前传来了一个男人的闷哼声。
田玉儿睁开了眼睛,短矛正插在江寒的肩膀上,透体而过,矛尖已经从他的后背露出,正往下滴着鲜血。
“钜子!”田玉儿的声音都在颤抖,她从未觉得如此焦虑和揪心过,即便是刚刚面对生死时也没有这样心痛。
“没事!放心,有我在!”
江寒的声音中有些虚弱,但还是尽力的在安慰着田玉儿。
他一挥非攻,斩断了短矛。
此时还不是拔出矛尖的时候,一旦矛尖拔出来,会涌出大量的鲜血,会让他更加没有力气。
挡在自己身前那个身影有些瘦弱,田玉儿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长剑。
护在了江寒的身侧,此时徐弱也赶了过来,护在了另一边,
骑将的心中发寒,看着满身血污,如同地狱里走出来的三个人他已经萌生了退意。
带出来的二百精锐,已经死了大半,但是这三个墨家游侠看起来还是如此凶神恶煞的。
“杀啊!”
突然横生变故,又一队人马从后面杀了出来。
江寒的心头一紧,来得要是敌人的援兵,他们可就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直到看清了带头的人,他才松了一口气。
带头的正是灰头土脸的公子田午。
公子田午,不光是江寒认识,袭击江寒的轻骑也都认识。
突然有人大声喊道:“吾等也是齐国之兵,今夜之事,全然是场误会,吾等愿降,请公子不要再打了!”
田午冷冷的说道:“先将兵刃弃了,便能饶你们一死!”
哗啦啦,一众轻骑都将武器扔在了地上。
骑将犹豫了一下,也扔掉了武器。
田午看到了江寒肩上插着短矛,狼狈不堪的模样,心中怒不可揭,走到了骑将的面前质问道:“是你伤了江先生?”
骑将连忙拱手行礼:“小人高氏家将高敬,奉家主之命诛杀逆贼。”
“我问你,是不是你伤了江先生?”田午眼中闪烁着寒光。
高敬低下了头:“是我。”
谁知高敬的话音未落,田午就拔出了腰间的青铜短剑,一剑捅进了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