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菲艾玛·艾席蒙。”
西里斯偏过头注视着我,然后眯起眼睛装作先知的模样。远处的风威风凛凛的涌进这片伊甸园,吹起他的发丝,像微声的韵律,楼下的鸢尾花随风摇曳倾倒,不知名名贵的树也簌簌和声。被注视的女主唱终于开嗓:
“什么?”
我尽量避免说长句子,这是作为年幼的口吃和这个外界,隐晦的维和方式。但这样幼稚的遮羞布在西里斯看来完全就是透明,他玩心大起,刻意摸了摸下巴,假装思索。
“你是布莱克交友手册上面的末尾。那天沃尔布加正和奥莱恩讨论我的未婚妻人选,他们反复拨弄着几张女孩的照片,却好像开玩笑一样没有定下来的意思。”
“所以?我是……照片?”
我说的极其缓慢,尽力把每一个音节都说的圆满。
“不,这和你想的不一样。是纳西莎在旁边突然提了你的名字。然后被沃尔布加拒绝了,纳西莎还被责怪不为家族考虑。”
是了,在圆且圆满的世界,最不圆满的首先会被抛弃,瞧不上。为了装作纯血和谐的表世界,真是难为他们必须忍着呕吐和艾席蒙结交了。
“我……”
倏然,雷古勒斯像上帝一样打断了她们的密话。
“西里斯,妈妈在找你。还有艾席蒙,你的祖母说要带你回去了。”
风依旧无礼,吹开雷古勒斯额前的发,露出亮晶晶的眼睛,里面剔透的映照着另一个在他身体里的我,我的领口的绿宝石在他瞳孔里是那么的明亮。
“好的,我马上过去,雷古勒斯谢谢你的传话。”
我并不好奇为什么我在雷古勒斯面前,能暂时抛弃我口吃。要为恶魔卖命,起码要有些悬赏吧。
西里斯逃的很快,在下一个拐角处彻底没了踪影。留下雷古勒斯和我一前一后的行走,走廊的壁灯宛如一入夜就复活的血族,亢奋的火光忽大忽小的跳跃,左右的壁灯交织在一起,映在花纹地毯上像欲飞的蝶。他放缓脚步,握住我的手腕迫使我停下来。
“形形色色的厌恶,憎恨和利用,。在你身上通过,你一点也不感到疼痛吗?”他说。
我抬起头被洋洋洒洒的火光刺痛眼睛,频繁眨眼才能和他对视,我甚至在他眼睛里读出了谴责的意味。他在愤怒什么呢?我不得不的软弱,还是同他一样不得不的虚伪做派。
“你也会和他们一样吗?”我把问他还给他。
“你要先回答我的问题,菲艾玛·艾席蒙”
“我痛,当然痛,痛的要死掉了。怎么样,和你在晚上被妈妈读完睡前故事,假装被哄睡后又无聊的睁开眼,预想一个落魄家族的可怜孩子的故事一样吗?雷古勒斯·布莱克。”
“我只是……”
我打断他的话:
“不要可怜我,求你。”
“我永远不会和他们一样,请相信我。也求你。”
“祖母说这一切都是注定要发生的,所谓的逆天改命其实也是故事的一环。每当我要改变,上帝就会多在十字架给我钉上一颗钉。”
“听起来你像是耶稣小姐。”
“我才不会让人们唱那么多礼拜歌。”
“好吧,比耶稣更仁慈的耶稣小姐。”
此刻,我们的手还握着。我只感觉雷古勒斯的手如此的冰冷,如此的柔软,像一条鱼。如果我是一只海星或者贝壳就好了,就可以在他馨香的领口安家,最后再因爱孕育出一颗珍珠,那是我幸福的产物。
3
后来我进了霍格沃兹,并且被扔到了斯莱特林,没了明面上家族约束,他们的俏皮话变本加厉:
“分院帽真是烂到脑子上了,艾席蒙应该被分去费尔奇办公室。纯血哑炮和纯血哑巴,我愿意为你们恶心的婚礼送上一西可祝福。”
“你的神奇占卜祖母是不是在你出生的时候预言到什么了,让你爸爸妈妈把你淹死在盥洗室,但是你身上的诅咒把他们都克死了?”
“真希望巨怪把艾席蒙杀死,割开她的喉咙看看是不是被死鼻涕虫卡住了。”
“梅林啊,这太恶心了!”
不祥。肮脏。残缺。
仿佛我是在阿利阿河的罗马人,而他们是胜利的高卢人。
这时,面对势力强大家族的孩子的欺辱,并拿祖母威胁我时,我只能屈辱搓捻着衣角,无视围着绕圈讥讽和碍于艾席蒙也是纯血,不敢肆意附和只能用眼神虐杀的混血与麻瓜巫师们。从窗外透进来的湖绿荧光是那么锋利,将我刈剪的血肉模糊。
那时雷古勒斯就在壁炉前的黑皮沙发上端坐着,一边摩挲着书脊,一边皱着眉头垂眼看书。已经记不清那是不是幻想。雷古勒斯突然抬起头和我遥遥对望了一眼,便又回到不可亵渎的模样。被晃动人群挡住的雷古勒斯,像胶片上的多余的孔,播放起来断断续续。他是否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