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纵论天下
程浩看,那锦盒乃是木质,长而方,上有金漆点缀,小巧的一块拿在手上,倒是有些像是砚台一般的大小。
盛景修将那盒子拿在手上,亲自上前,将它放在了程浩的手边。
“此为贺礼,乃是在下送与程国百年的平安。在下先告辞了,提前恭贺新皇登基。”
说罢,转过身,牵起姜鸢梨的手便径直走了出去。
程浩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来得及说。
事实上,这次见面,他本来是准备了许多的话要说,可却不想,竟是这样草草收尾。
程浩转过头,将目光锁定在那盒子之上。
程国百年平安?
他伸手将那东西拿了过来。里面是一封长信。
展开来,字迹工整,力透纸背,可又显露出几分飘逸潇洒之气,倒是与其人十分的相似。
程浩展开,只读了几行,便立刻起身,惊讶地看着盛景修离开的方向,随后颓然地跌坐在椅子里。
许久,屋内传来一阵苦笑的声音。
“真是……杀人诛心。”
程浩看着这不长不短的信,却是长叹一口气。
程国多少年来,无数士子都看不透的东西,却叫他一眼就看出了根源所在。
真是讽刺。
程浩将这封信收好,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另一边,姜鸢梨与盛景修出来之后便弃了马车而徒步走在程国的街上。
四周叫卖的声音并不比大离消弭多少,操着程国的口音,是类似水乡一般温 软的调子。
“你到底与他说了什么?那上面写了什么?你为何不当面说呢,叫我也听听。”
自打从程浩的府邸里出来,姜鸢梨就没有断过询问的声音,不住地拉着盛景修的衣袖,不依不饶的。
“没什么,不过把他们自家的事儿与他聊聊而已。”
“他们自家的事儿?你能不能说的明白些。人家自己家里的事情何须要你来说呢?”
“不识庐山真面目,自缘身在此山中。有些事情,只有旁观者才能看的清楚,身在其中之人,未必能看的明白。我不过是把一些事情给他摊开了说说而已。”
姜鸢梨却是越发的糊涂了。
她拽停了盛景修。
“不行,你今儿必须把话给我说明白了。”
姜鸢梨倒不是多关心程国的事情,毕竟盛景修若是处理好了,她也没有什么可操心的。只是见他这么云山雾罩、神神秘秘的样子,心里就跟猫爪子挠一样,总是不安生,吊着她不上不下的格外的难受。
“你难道不知道,人要是操心操的多了,是会早衰的么?尤其是女人,容易早生华发。”
盛景修说着,忽然俯下身子来,指着姜鸢梨的脸颊。
“瞧瞧,我看你最近就憔悴了许多,大抵是操心操的多。”
“你少胡说八道。”
姜鸢梨压根不吃这一套,一把拍开了盛景修的爪子,挑眉问道。
“你要是不跟我说清楚了,今儿可就不走了。”
盛景修见状,只能无奈地叹气。
“能说什么,我不过是问了他一个问题。”
“什么?”
“一个国家强盛的根本是什么。”
盛景修说完,便看着姜鸢梨停了下来,显然是也要她思考一下这个问题。
姜鸢梨明亮的眸子眨动,抬眼看看盛景修,又略带几分思索地看着别处。
“我想,不外乎是军事?”
盛景修摇摇头。
“那就是财政了。”
盛景修又是摇头。
姜鸢梨撇撇嘴,刚有些气馁又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道,“啊,我知道了,是君臣一心,民心所向!”
盛景修还是摇头。
姜鸢梨皱眉道,“这也不对?这可是圣人之言,你这倒是说圣人之言错了?那你倒是说说,你比圣人强的观点是什么。”
盛景修轻笑道,“你这可是挤兑人了。再者说,圣人如何,圣人有几个是出身帝王,真正治理天下之人?不过是闭门所求,悟得半丝天机而已。”
“你这话要是叫那些大儒们知道了,定要说你狂妄!”
圣人在盛景修的嘴里竟然成了闭门造车之人,何其狂悖!
然而这话若是旁人说出来,被人定是要好好的笑上此人一番的,不管他说什么,是否真的超越了“圣人之言”,都不重要,人们不会听,也不会思索。然而,盛景修却可以叫人期待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一个国家真正强盛的基础,是广袤的国土面积。”盛景修说。
姜鸢梨愣了一下。
这个说法她从没有听过、见过,也没有想过。
书上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