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这应初六什么来头啊?我怎么就不能来南京见他了?还有你丫的手机直接关机,真行啊你!连你爹我的电话都不接了?”
陈渡叹了口气:“你以为我他娘的故意不接电话啊!自从那天你给我打过电话后,我踏马的就发现我的手机被给监听了,而且还叫人给定位了,甭说你了,我他娘才叫憋了一肚子火呢!老子到现在都被他们监视着呢!”
陈渡指了指床上的帽子和口罩。
“你?你怎么被盯上了”
“看来你不光怂而且还笨啊!他们的目标是…害,你也被盯上了。”
“几个意思?”
陈渡想说他们的目标是我吧!“我被盯上”和“目标是我”意思听上去差不多,可仔细想想的话不难发现,被盯上是一种状态,至少说明我暂时不会有危险,只是隐私权受到损害。而成为别人的目标性质就大不一样了,这就相当于成了活靶子,随时可能一命呜呼。
我怒道:“陈渡,你给我说清楚点,你是不有什么事瞒着我呢!”
“我瞒你个蛋!”陈渡也急了:“你不是想听怎么回事吗,来,你陈爷爷现在就告诉你。”
“行。”我点点头,疲倦感瞬间烟消云散。陈渡灌了大半杯水,一屁股坐到床上,我下意识地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万万没想到,陈渡接下来所说的居然是一件令我毛骨悚然的事。
根据陈渡的描述,应初六呢是陈渡他爸生意上的客户,同时也算半个哥们儿。陈渡家是开建材厂子的,我也不知道他家怎么就和倒腾古玩的搭上话了。
说来也奇怪,十几年过去,应初六就跟吃了驻颜丹似的,容貌居然没有丝毫变化。而且应初六的古董店里有条不成文的规矩,无论是谁,都没有权利动他茶桌右边的那把藤椅上,谁想坐下喝茶就必须从楼上搬把椅子下来。他的店几乎不对外人开放,如果哪家的人不懂规矩,轻则断手断脚,重则一命呜呼,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整个古玩行当都得敬他应初六三分。这也足以解释为什么陈渡看见我坐在那把藤椅上时会大惊失色,也解释了他这么个富二代公子哥为什么会毕恭毕敬地管应初六叫爷。
我愣了一下:“那你的意思是…我有可能让他弄死?”
说实话,我听到他讲完这些来龙去脉后的确有点心寒,原来陈渡当时后退一步是怕和我扯上关系啊!唉。仔细一想,其实这事吧也还真不能怪陈渡,毕竟我都半只脚入土了,人家想保住性命,别被应初六缠上也是在所难免嘛。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陈渡会被监视啊。
刚想开口,陈渡反问我:“你——在广兴堂的时候,有没有感到什么异常?”
异常?这句话算是问到我心坎里了。
我对陈渡说:“他这个人看着挺面善的,说话也挺好听,绝对不跟你似的,唾沫星子乱飞,但我跟他在一块的时候总能感觉到一股很强的压迫感,这就是你们说的气场吧。”
“额…”陈渡挠挠鼻子:“你们还说什么了?”
“没别的了啊,就——他认识我姐夫,我们唠了会儿嗑,他还让我喊他小六哥…其他真没什么了。”
陈渡死死地盯着我,似乎想从我眼睛里捕捉到几丝猫腻,我俩就这么对视了一会,两个大男人对视这么久实在尴尬,我的目光从陈渡眼睛游离到天花板的简约灯罩上,忽然想起了一个细节。
“哦,对了。他看着是个文化人,可不怎么会选沉香,香烧到一半就灭了,一看就劣质的。”知道陈渡对茶道这方面知之甚少,我顺便秀了一下知识。
“呵,看来他六爷也有打眼的时候啊。”陈渡大笑:“得,就知道问你也是白问。”说着,陈渡站起来,拿起丢在床上的棒球帽,准备离开。
我拦住他:“你去哪儿!话没说清楚之前哪里都别想去!”
“我他娘的都说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回去!坐下!”我心生一股无名之火:“我把问题编了号,一会我说问题你依次回答,回答之前先报序号,每个问题在一分钟之内说完!不准说废话拖延时间。”
陈渡无奈地小声骂了几句:“有话快放。”
这种提问方式其实是姐夫针对我设计的,我记得初中那会儿姐夫辅导我数学的时候,嫌我表达不清楚意思,就强制我用最凝练的语言概括出不会的点,他依次编号序号,挨个解答。解答完以后他只要我回答懂或者不懂,其他的话在他看来通通都是废话。
我开始提问了。
“首先,是什么人在监视我们,监视我们的人跟应初六有什么关系?第二,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坐了应初六的椅子就得被他追杀?”第三,我招惹上这些事算我倒霉,你被监视怎么说!第四,你丫的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南京了呢?会瞬移是咋的。”
陈渡回答这一堆问题只用了半分钟。
第一,不知道。第二,应该死不了。第三,倒霉呗。第四,应初六的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