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放心,我断不敢生出什么别的心思。我只想见见周嬷嬷。”
她虽然是在伯府长大的,却一直不被待见,全靠周嬷嬷辟了一小块菜地喂养,她这才活了下来。
她和周嬷嬷相依为命多年,周嬷嬷才是她最为珍视的家人。
阮文烟冷淡道,“急什么?等你怀上身孕,我自然会保那老婆子平安无虞。”
阮枝心生寒意,面上却不显,诺诺应下,“是,夫人。”
阮文烟见她还算识趣,这才满意,摆手令她退下。
出了屋子,阮枝心中的恨意爬上眼底。
她信不过阮文烟,若要保周嬷嬷平安,她必须留有后手!
或许……世子爷会是她的机会。
阮枝回到侧屋,换了身衣裳,又用热水打湿了帕子,敷脸。
她的脸已经冷到泛红,僵硬的几乎做不出表情。最好能留在屋内,不要见风。
但她如今身为奴婢,哪还能自己做主?
底下的人见风使舵,故意安排她去院中扫雪。
脸颊被冷风一吹,又疼又痒。阮枝强忍着不适扫雪,一旁,其他几个小丫鬟却在偷懒嗑瓜子。
瓜子皮又一次落在她才扫过的地方。
“扫干净点!会不会干活啊?”
“别以为伺候了侯爷一回,就真能飞上枝头了!你天生就是贱人的命,以往十几年大小姐的日子不过是你偷来的福分!”
以往,虽然伯府的人冷落她,但是他们这些下人见了阮枝,还是要行礼唤一声“小姐”的。
如今看着这位昔日的小姐落难,她们别提有多幸灾乐祸了。
下一瞬,瓜子皮落在一人的锦靴鞋面上。
丫鬟们大惊失色,立刻跪了一地,“世子爷恕罪!”
其中一个丫鬟瑟瑟发抖,试图脱罪,“都是新来的丫鬟小枝不懂事,连地也不会扫,惊扰了世子爷……”
贺令舟冷冷瞥了她一眼,蹙眉:“当本世子眼瞎吗?”
“奴婢不敢!”
丫鬟一个头磕下,再不敢多说半句。
阮枝低头垂眸,跪在最后方,露出一段纤细白嫩的玉颈。
贺令舟眼神暗了暗。
这会功夫,阮文烟已经迎了出来。
“夫君。”
她欠身一礼,心中又喜又憎。
她嫁进侯府半年有余,肚子却迟迟没有动静,太医把脉才诊出她竟不能生育!
世子爷的两个侧室都有了孩子,在府中的地位水涨船高,已经隐隐压了她一头。若再让她们知晓她怀有不治之症,日后这侯府,哪还会有她的容身之地?
她不得不想了个下策,让阮枝勾引贺令舟,生个孩子,再过继到她名下。
昨夜那小贱人才侍寝,今日夫君便来了她的院子,可见这招是有成效的。
可阮文烟心头却又憋闷的紧!
阮枝那个贱人,就这么让夫君念念不忘?
贺令舟眸光淡淡扫了她一眼:“嗯,昨日伺候的人还算顺心,往后,就让她在本世子身边伺候吧。”
这就是要手阮枝做通房了。
阮枝握了握拳,却依旧跪的板板正正,不敢露出半分心绪。
阮文烟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了。
在她的计划里,可没打算给阮枝名分!不然等有了孩子后,就不好摆弄了!
她眼珠一转,借口道,“夫君身边可是缺人了?小枝刚进府不久,笨手笨脚不会伺候,怕是会惹得夫君不快。不如我另找——”
“不必!我的人,我自会调教。不劳夫人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