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再赴鹰嘴岩(上)(1 / 2)

日月无声,不知不觉,春天的脚步在大地上奔跑起来,所过之处,树木披上了新绿,鲜花绽开了笑脸,莺在歌,燕在舞。

这一日,天气晴好,刚到巳时,李从嘉派来接娥皇的人便到了周府,周宗和周夫人叮嘱明月陪同后,一行人上了马车,径往西郊而去。

马车到目的地停下,刚下马车,便见李从嘉迎了上来,满脸喜悦地看着娥皇。

既已知李从嘉皇子身份,礼数是决不能少的,娥皇和明月忙按规矩行礼。随后,一行人开始往宇文知章所处的东麓行进。

约半个时辰后,远远看到鹰嘴岩下,一间石屋冷冷地向苍穹述说着孤寂。有几人知道,这里有一个遗世独立的前朝皇宫乐师。

几人放缓脚步走到石屋下。

石屋门口,最外面是一扇半人高的柴扉。柴扉后,木门正敞开着,往里看去,屋子的正中放置着石桌、木凳,上有茶具,却是空无一人。

李从嘉立于门口正中,朗声道:“宇文先生,晚辈李从嘉求见。上次初见,晚辈言语鲁莽,无意冲撞了先生,万望先生宽宥。”

等了一会,不见回音,李从嘉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又等了一会,屋里还是一片安静。

“殿下,可否容奴婢进去一探究竟?”庆奴道。

“不可,贸然闯入,是为对先生不敬,还是再等等。”

一行人四下看了看,见石屋前有不少用石块垒成的座椅,为免站着疲累,李从嘉让各人找位置分散而坐。但就在此时,石屋左后方有脚步声传来。

李从嘉与娥皇对望一眼,猜测是否宇文知章回来了。

正在猜测间,有一个人转过屋角走了出来。

大家定睛一看,发现此人并不是宇文知章,而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麻布粗衣,负薪而归。

乍一看到年轻小伙的脸,明月心里咯噔一下,一种既紧张又激动的反应骤然向她袭来。她定了定神,再仔细看,只见此人五官俊美,两道剑眉,鼻梁挺直,最特别的是弧度优美的唇,凡此种种,让她有一种似曾熟悉的感觉。

明月感到疑惑,明明是第一次见到此人,却为何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一时之间,她只觉莫名其妙。

李从嘉尽管是堂堂皇子身份,但见了山野中人,并不倨傲,客气地问:“请问这位小哥,你可知住在这石屋里的宇文先生何在?我等是从金陵城中而来,特来拜见宇文老先生。”

年轻小伙虽居于山中,但见到华冠丽服之人,并没有表现出局促不安或相形见绌的神态。他放下柴枝,拍拍手上和衣服上的柴屑,落落大方地道:“几位是要拜见义父吗?但义父几乎每天都会到附近山间走动,若他不归,我也不知他到底会在哪一处林木间。”

李从嘉等人皆以为宇文知章是独居山中,这时听到年轻小伙称宇文知章为义父,不由觉得意外。

李从嘉问:“请教小哥尊称?”

“山野粗人,不习惯文绉绉地说话,贵客直接叫我念生就行了。”

“那好,便依你所议。念生,一般你义父哪个时辰会回来?”

念生抬头看看天空,道:“刚用过午饭一个多时辰,怕是才出去没多久,按义父平常习惯,恐怕一时半会还不会回来。是了,平时这里基本没有人来访,几位贵客找我义父,不知所为何事?”

李从嘉淡淡地笑道:“等你义父回来,你自会知晓。”

念生知道再问也是无果,便请众人进屋里坐。

石屋不大,设有一小厅,采光并不是很好,即使是白天,也显得有点昏暗。

待念生点起油灯,众人才逐渐看清楚里面的事物,除了石桌、木凳、茶具,并无过多摆设,墙壁上也几乎空空如也,唯有正面的墙壁挂着一幅乐舞图,图中描摹的是一个乐舞场景,画面右边绘着跪坐的四名女乐伎,自左而右,依次吹笙、弹筝、奏竖箜篌、拍板。画面左边绘着跪坐的四名男乐伎,自右而左,依次击小铜钹、吹排箫、吹筚篥、弹曲项琵琶。中间绘的是两名女舞伎相对翩翩而舞,舞伎穿红色广袖衫,束腰,搭配浅绿色长裙,梳双环望仙髻,舞姿轻盈,体态婀娜。

众人的目光都被这幅图所吸引住。就在此时,悠扬的箫声响了起来,懂音律的李从嘉、娥皇、庆奴等人不禁都凝神屏息静听。

箫声轻盈而舒缓,一时令人如沐春风,一时如溪水在山涧欢快奔流,一时又似有百鸟于林间婉转歌唱。

好一会后,箫声由绵而渺,由渺而绝,终于曲尽。

李从嘉看向娥皇,笑而不语,眼睛里有等待。

娥皇迟疑一下,才缓缓道:“似是清商乐的《拂舞曲》,又有点不一样,娥皇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同,殿下觉得呢?”

“所见略同。”李从嘉不禁暗暗佩服娥皇。

“娥皇是乱猜的,还请殿下指点。”

李从嘉正欲回话,忽听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