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终于有机会也有心情来分辨,又怎可错过?
他想起当年结伴同游伊水和香山,同行的还有梅文武的伙伴,他只记得那两人名叫辰子、虎子,而不知姓氏。同游的过程中,每次他与辰子、虎子去方便时,梅文武总是诸多借口、躲躲闪闪,一会说还不急,一会说感觉头有点晕需要歇息一下,一会说要去另外一边掏鸟窝,反正就是不会一起去方便。
当时,他虽然也觉得有异,可也没心思往深处想。此次重逢,梅文武的举止异常勾起了他的记忆,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就要看对方到底意欲何为,又能与他僵持多久?
明月虽被赵仲谋看得一脸窘态、心慌意乱、进退两难,但也激起了她不肯轻易退让的脾气。她强作镇定,瞪了他一眼:“看够没有?”
赵仲谋云淡风轻地道:“眼睛长在我脑袋上,我看何人何物,难道还要经过你允许不可?。”
明月放下剪刀,扬起左手,伸出食指和中指,佯作恶狠狠地去戳赵仲谋的眼睛:“你看别的,我不管,但一直盯着我看,就是不行。”
赵仲谋被逗乐了,主动把头伸过去,额头顶住明月的手指,戏言:“来,看看这几年打架的功夫有没有长进,别像当年,只会吆喝和偷袭,三个人打不过两个地痞。”
明月一把推开他的头,狡辩:“你这叫做一叶障目、以偏概全,什么叫做打不过?吆喝和偷袭也是我和辰子、虎子共同商量好的策略之一,目的是扰乱对方心神,同时从气势上震慑对方、压倒对方,令其自乱阵脚,然后再一举击败,这叫策略,策略,懂吗?”
赵仲谋斜睨着她:“好一张巧舌如簧!好一个强词夺理!不过,你确定要在这堆满兵法册子的书架前跟我谈论策略?”
明月哑然,要论熟读兵书、领兵作战,自己一片空白,哪敢鲁班门前弄斧子?她轻咳一声,站起来,装模作样地走到书架前,一边假装用心打量,一边啧啧称赞:“书架上的宝贝当真不少啊!古人有云:书犹药也,善读之,可以医愚。平日里,空闲时,我也会持卷在手,只可惜天资平庸,家中也未藏万卷,故而时至今日,仍是不能文也不能武,虚度光阴,蹉跎岁月,惭愧!当真惭愧!”
明月故意东拉西扯,赵仲谋岂会看不出来,为了弄清对方究竟玩什么把戏,他顺着她的话题,也故意说:“这有何难,若你想有所作为、不负此生,来,投于我麾下,随我南征北战、建功立业,看在相识多年的份上,我不仅不会嫌弃你瘦弱不武,相反,还会亲自教你习武,如何?”
明月心里在盘算着如何支开赵仲谋,再抓紧时间处理伤口和换衣服,只是一时之间想不到办法,眼下唯一的法子就是两个字:拖延!
为了拖延时间、寻找机会,她沿着书架逐一慢慢去瞅,并露出一副非常惋惜的表情,道:“我何尝不想建功立业,只是,我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并且连马都不会骑的人,怎敢奢求鸿鹄之志?人贵有自知之明,为免贻笑大方,我还是安于燕雀之命罢了。谢过赵二哥的一番美意。”
“你打算故意拖延时间到何时?”赵仲谋突然问。
明月假装不懂:“赵二哥此话,问得我好生糊涂。”
“你再不动手,我可要动手了,二选一,你看着办。”
明月知道再无拖延的可能,只好硬着头皮,谎话张口就来:“刚才已说了,不用劳烦赵二哥,这点小伤,我能自行处理,只不过,我乃家中独子,无兄弟姐妹,故而自小就有一个怪僻,就是从不在他人旁边更衣。”
赵仲谋压根不相信她的鬼话,笑问:“若是你触犯了这怪癖,会有什么后果?”
“轻则头晕头痛、胸闷呕吐、倒地抽搐,重则抓心挠肝般焦灼不安,食不甘味,寝不安席。”
“需多久方可缓解好转?”
明月想起小时候,每年端午节当天,娘亲会用石菖蒲煮水给她泡浴,并告诉她,石菖蒲长长的叶子像宝剑,能斩邪,把其挂在门边并用其煮水沐浴,能保平安。想到这,她灵机一动,继续胡编乱造:“不知需要多久,皆因以前每当我出现症状时,父母就会吩咐下人取石菖蒲叶子煮水给我沐浴,说来也奇怪,只要沐浴完毕,怪僻导致的所有不适症状也就不治而愈了,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或许真如人们所言,石菖蒲能镇邪辟邪。”
赵仲谋笑得更加意味深长了,更加相信自己对梅文武那种奇怪的感觉并非错觉,心想:你自以为是的耍小聪明、胡编乱造,殊不知适得其反,为自己布了一个网,既然如此,我便不客气了,便替你收一下网!
他站起来,走向她,笑言:“原来如此,这有何难?小事一桩!虽然这季节在野外寻不到新鲜石菖蒲,但石菖蒲原本就是一味草药,可理气、活血、袪湿,为此,我府中常年备有晒干的石菖蒲。你是因我而受伤,我若不帮你包扎处理伤口,于情于义都说不过去,我也终究不安。等一会,我帮你卸衣并给伤口上药和包扎之后,若你因怪僻而引发身体不适,我便即刻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