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燕云已给出了答案,你还要嘴硬吗?”赵仲谋一边策马,一边笑问。
明月没好气地回:“真没想到,堂堂大将,竟这般言行无状,故意使坏戏弄人,就不怕被人笑话吗?”
“瞧你的性子,戏弄人的恶作剧必然比我多了去了,你就不怕被人揍得鼻青脸肿吗?”
明月一时语塞,但又不愿轻易服输,便道:“罢了,看在当年相逢义气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但是,别怪我把丑话说在前,要是你再故技重施,我因此而摔成残废,今后你便要将我供在赵府,一辈子好吃好喝地侍候着。”
赵仲谋哈哈大笑:“真没想到,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
明月打断他的话:“没听说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
“确实!秉性纯良,仗义疏财,口齿伶俐,慧心妙舌,刀子嘴、豆腐心,当年如此,今亦如此,你……”
赵仲谋一下子用了一堆赞美之词,反而令明月觉得不好意思了,她连忙打断:“够了够了,你突然将一堆张冠李冠郑冠陈冠一股脑儿扣上来,意欲何为?想压死我吗?”
赵仲谋又是朗声而笑,笑声落于巷陌,飞向瓦脊。
不知不觉,两人一番东拉西扯的谈话,令明月在被抱上马背后产生的尴尬不适感消失不见了。
赵仲谋收起笑意,正色道:“说真的,当年我在太白酒馆说要离开洛阳,去寻机会出人头地、建功立业,你二话不说,慷慨解囊,资助我奔赴志向,此番情义,我一直铭记于心,一直寻思着该如何回报你。这下正好,踏破铁鞋无觅处,你竟然来京师了。难得重逢,我怎能冷落了你?而且,刚才你救我于危急中,并因此而受伤,我若放任你急急离去,岂不辜负了厚义?我可不想受良心谴责、惭愧不安,你也休想置我于此番境地!”
明月想起正在城门外等她的陶叔,内心着急起来,道:“我伤无碍,可自行处理。而且,青山不老,绿水长存,日子还长呢,今后不会没有相聚之时。城外,家人还在等我,若不按时会合,家人必然着急万分。今日就此别过,下次再聚,还请赵二哥理解与包涵。”
“这有何难,我这就差人去向你家人通报,并请你家人一同前来相聚畅饮。你只需告知家人在城外何处?如何对接?”赵仲谋一边说着,一边放慢了马的奔跑速度。马停在了一座宅院门前,有仆人立即迎过来牵马。
想到陶叔目前或许是官府要缉捕的人,明月哪里还敢告知城外家人情况,只能回道:“不必如此劳师动……”
明月口中的“众”字还未说出来,赵仲谋已利落地跳下了马,道:“少啰嗦,到了,下来,进屋疗伤。”他一边说着,一边向她伸手,就要去抱她下来。
明月看到旁边有仆人,先前的尴尬不适感又涌了上来,便急忙道:“不用,我自己能下来。”她的脚踩在马镫上,双手扶住马鞍乍一用力,就觉得右手剑伤的位置因为疼痛而使不上劲,痛得嘴里嘶嘶吸气。
赵仲谋懒得再跟她废话,一把将她拦腰抱了下来。
明月感到一股滚烫感一下子自脸庞蔓延到了脖子。她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仆人,幸好那人背对着她和赵仲谋,没看到她被抱下马的情景。
她心里还在暗自庆幸时,赵仲谋已拉起她的手,向宅内走去,一边走,一边对院子里的仆人吩咐:“速去取治疗剑伤的药来。还有,端一盘热水,并备一套衣服。”
他干脆利落地吩咐完之后,带着明月在一条回廊转了两个弯,便推开一间屋子的门,就要走进里面。
明月抬头看,只见门额上题着三个字:扶摇轩。
室内光线充足,即使不点蜡烛,仍能一眼看清相关物品。只见里面并没有过多的陈设,更没有华丽的装饰,除了剑、斧头等器物,大多是书架与书。东面的墙上,挂着几幅地图。再往里看,屏风后面,好像是一张卧榻。
“先清理包扎伤口,然后再带你好好参观府邸。”赵仲谋将她带到屏风前的椅子上,取来剪刀,就要为她剪掉血渍斑斑的衣袖。
明月的手急忙缩回,不敢看他,低下头,道:“且慢,岂敢劳烦赵二哥,还是我自己来。”
赵仲谋看她明显的局促不安,便也不勉强,把剪刀递给她。
明月接过剪刀,由于不习惯使用左手,一番努力,剪了好一会,还没剪断一半。
此时,仆人已遵照吩咐送来了相关物品,并点燃了蜡烛。
赵仲谋看她磨磨蹭蹭,忍不住骂道:“平日里嘴巴不肯服输也就罢了,但受伤了仍要逞强,就真的让人生气了,要不是看在你流血甚多的份上,我真想把你拎起来扔到院子里,让你一个人继续磨蹭,我眼不见心不烦。”
明月担心等一下剪断衣袖后露馅,正寻思着如何支开他,听到他的话,便放下剪刀,故作轻松地嘻嘻笑着:“伤的是我,而非你,我都不急,你这般心急火燎,被下人看到,会有损你威严持重。而且,我一向办事拖拉,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