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什么?”明月觉得自己听错了。
“若是故人呢?”男子再重复了一遍。
明月茫然:“故人?”看着男子黝黑的皮肤,她脑子里隐约想起多年前认识的一个人,但真的是他吗?何以眼前这个人的身形、样貌跟记忆中的他不太一样?
男子又笑了笑:“洛阳菜市,金麻枣摊;太白酒馆,相逢意气。”
明月惊讶得瞪大了眼睛,想不到,竟然真的是他,竟然会在此处与他再重逢。
“还有,结伴登香山,豪言擂鼓台。”男子哼了一声,责道:“可恼,原来不是没文没武,而是没良心,不过几年光景,竟把我赵仲谋给忘了。”
明月瞬间眼泛泪光,想不到在此地重遇赵仲谋,她一激动,往日里的习惯性动作就出来了,往赵仲谋的肩膀砸过去一拳:“好你个赵二哥,几年不见,变化真大,快说,是不是混得很不错?”
赵仲谋斜睨着她,似笑非笑:“你猜。”
明月又往他另一边肩膀砸了一拳:“少卖关子!”
“尚可!”
明月摇头:“看你这身装束,让人感觉很是威风,还有,瘦个子都长成大块头了,恐怕混得不止‘尚可’这么简单,快说,是发大财了?还是当大官了?”
赵仲谋也往明月的肩上轻捶了一拳:“你若想知,便请随我来,今晚,你我二人,为庆贺这难得的重逢,喝上几杯,边喝边聊。”
明月面露难色,想到陶叔还在城外等着她,只好说:“今日不行,改天吧。”
“那相约明日,如何?”
明月低下了头:“也不行。”
“痛快点,给个时间?”
“给不了。”
赵仲谋不满地瞪她:“为何?”
“等一下便要出城离开。”
“来京师多久了?”
“今日到,今日离开。”
赵仲谋很不解:“从洛阳到京师,几百里路程,就为了进城转一圈?你这个人,倒是独特得很,有趣得很。”
明月无言以对,只能微微一笑。
“为何不多逗留几天?行程匆忙,容易人疲马乏。”
“若是可以选择,我宁愿一切如故,在洛阳,在爹爹身边,安稳度日,但现实却让我不得不匆匆远走他乡。”明月心里如此想着,念及家中剧变,鼻子酸酸的,她怕他看到自己眼中的泪意,忙低下头,咬住唇,强忍着悲伤的情绪。
赵仲谋看出她情绪有异,伸出双手按在她肩膀上:“此番你匆匆到京师来,究竟所为何事?说来听听,若是可以,我愿尽己所能,助你一臂之力,以报当年赠资之义。”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当年,她和辰子、虎子在洛阳东菜市为帮助受欺负的卖金麻枣的老婆婆,而跟地痞陈六子、大龅牙打架并得赵仲谋相助的事情,如今掐指一算,竟已过去好几年了。没想到,再次重逢,他竟还记得当年,肯主动提出要给予帮助。她感动了,内心涌出一股暖流。
思虑再三,犹豫再三,她想把家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他,希望能得到他的帮助,找到爹爹的下落。
最后终于下定决心,但话到嘴边时,她突然想到耀宗的真实身世。事关爹爹的声誉,她开始犹豫该不该全部说与赵仲谋听,但若隐去耀宗的事情不说,又该如何说?
她低下头,咬唇思忖,不一会,她决定从孔彪说起,抬起头,道:“家有恶……”
“仆”字突然卡在喉咙说不出来,因为她看到赵仲谋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蒙面人,正杀气腾腾的手持寒剑向他后背飞刺而来,动作迅疾又悄无声息。她大骇,一边急喊:“危险,快躲开!”一边伸手用尽全力将赵仲谋往一旁推,欲将他推开以避过剑锋,但他身材高大魁梧,犹如一座山般,她的突然用尽全力,只将他推开一小步,眼看寒光逼人、就要血溅当场。
幸好赵仲谋反应迅捷,他将明月往旁边推去,与此同时,右手从腰间拔剑出鞘,侧身朝蒙面人的两把剑挡去。
蒙面人的偷袭奇快,赵仲谋虽然奋力去挡,但毕竟是仓促之间应战,剑锋一偏,对方的一把剑被挡开了,但另一把剑划过他的剑尖之后,往明月的身上飞了过去。
赵仲谋急吼:“梅文武,速往后退。”
明月眼见剑尖向自己飞过来,又听到赵仲谋的急吼,当即往后急退,可退了没两步,后背已贴到了潘府的院墙,退无可退。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到“啊”的一声,原来是赵仲谋情急之下,将手上的绢布小包砸向蒙面人,正中那人的脸,那人吃痛,向明月刺过去的剑抖了抖,剑锋从明月的胸前掠过,“嘶”的一声之后,剑尖划过明月的右臂,鲜红的血立即渗了出来,染红了白袍,红白两色交织,格外分明,格外剌眼。
此时赵仲谋已迅速扭转被动应战局面,一边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每一招都毫不留情地向两个蒙面人刺去,一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