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没有心情理会姚氏,她深吸一口气,想把泪逼回去。
“月儿,听到了吗?青儿所言,亦是为父之言。”伊华实期待女儿回答“听到了”,如此,今晚之事,他便可到此为止。
明月想着回答父亲“听到了”之后,该如何为辰子、虎子、小桃和莲儿求情,毕竟,主意是自己所出,他们四人全是因为要听命照办才受牵连,错不在他们,不该令他们无辜受罚。她思忖间,姚氏走到了她身旁,伸手去扶她,边扶边说:“老爷,让孩子起来说话吧。月儿离家多日,吃不好睡不好,刚回来,老跪着,若是身体吃不消,晕倒了该如何是好?”
姚氏的话说出了伊华实的担忧,他点头:“起来吧。”说完,他的目光扫向明月身后左右两侧的辰子与虎子,声色俱厉地说:“辰子、虎子,老夫已有言在先,不得带小姐出府,你俩却明知故犯,把老夫的话当耳边风了吗?稍后,你俩去孔护院处各领二十板子,以示严惩。还有……”他指着跪在地上的小桃与莲儿,对陶世安说:“世安,听着,罚去这两个丫鬟一个月工钱。”
陶世安与孔护院马上应是。
辰子、虎子与小桃、莲儿表示认罚。
伊华实又肃容重申:“全部人给我听好了,若是日后谁还敢教唆或协同小姐偷偷出府,一律严惩,届时绝不会是挨板子与罚工钱那么简单,而是直接收拾包袱,滚出伊府!”
就在伊华实厉声训诫下人之际,明月在姚氏的搀扶下,正想站起,没想到姚氏佯装力气不够,在做出努力搀扶样子的过程中,她附在明月耳边低声说:“每次都装着可怜兮兮的样子搬你娘亲出来,令老爷心痛心软,你与你娘亲一样贱,都是贱人,令人恶心作呕!”
明月闻言,霍地瞪向姚氏。
姚氏则一脸微笑,提高声调,温和地说:“快起来吧,老爷允许了。”
明月岂受得了姚氏辱骂娘亲,她怒火中烧,毫不犹豫地甩开姚氏的手,并用尽全力地将姚氏推倒在地。在姚氏的惊呼声中,她迅速爬起来,愤怒地指着姚氏,吼道:“道歉!马上向我娘亲道歉!”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伊华实大为震惊,他一边喊着:“月儿,住手!”一边迅速离座奔向夫人与女儿之间。
伊华实将姚氏扶起。小桃与莲儿也赶紧走到明月身边,一左一右扶着她。
明月继续冲着姚氏大吼:“马上向我娘亲道歉!”
伊华实制止:“月儿,发什么疯?”
姚氏扑到伊华实怀里,颤抖着身子哭道:“老爷,我实在不知道又做错了什么,惹得月儿突然发狂。老爷,你教教我,我该如何是好?若是亲生的孩儿,倒可以骂,也可以打,只盼能教其懂孝悌、知礼仪。但这孩子,我却是骂不得,更打不得,若是行打骂之举,旁人肯定会指责我虐待继女,我也会因此落得个狠毒女人的坏名声。”
“爹爹,这个女人,嘴甜心毒,两面三刀,她刚才借搀扶我起来之际,在我耳边低声骂娘亲,她骂娘亲……”姚氏口中说的那个“贱”字,明月始终无法说出口,她绝不容许别人用这个字污辱娘亲,她自己更不可能将这个字与“娘亲”两字放在一起。
伊华实将信将疑地看看明月,又将姚氏从怀里推开,满是疑问地看着她。
姚氏抽出帕子,一边擦泪,一边对明月说:“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为何一次次中伤我,诬陷我,是否你觉得是我抢了你娘亲的位置?或者是我和耀宗分走了老爷对你全部的关注与宠爱?是否我离开伊府就如你所愿了?你说我骂你娘亲,你倒是说出来,我是如何骂的,既然我无法辩白,便让老爷分辩清楚到底是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还是我嘴甜心毒两面三刀。”
“爹,你别被她蒙骗了,她所有对我的好,都是假象,无非是做样子给你看。”
伊华实被姚氏与明月之间的争执指责弄得三头两绪、心烦意乱,他安抚女儿:“你累了,先去歇息,明日再说。”
“不,除非她道歉,向娘亲忏悔。”明月指着姚氏,极度的愤怒令她手指轻颤。
姚氏一只手捂着头,摇摇欲坠的样子,像是马上就会晕过去,伊华实无奈,只得去扶她,她依势投入夫君的怀抱,有气无力地说:“老爷,我的头很晕,腰也痛,不知是否摔伤了。”
看姚氏装模作样,明月气愤到了极点,她甩开小桃与莲儿,上前去扯姚氏的衣袖,大吼:“向我娘亲道歉,要不然,今晚你别想出芳懿院的门口。”
姚氏瑟瑟发抖状:“老爷,这孩子是不是疯了?我害怕。千万不要给宗儿看到他姐姐这般模样,宗儿胆小,若是看到了,肯定会被吓坏的。还有,若是今晚我回不了怡景院,宗儿找不到我,他肯定会睡不着,哭着吵着要找娘亲。老爷,我该如何是好?”
伊华实被两人吵得实在头大,他一时没有良策,想着只能先把两人分开,便喊:“小桃,莲儿,愣着干嘛,还不过来带小姐回房歇息。”
明月一边用力去拉住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