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福通带着十几匹马回到了这里,村民们还以为蒙古人又回来了,不敢靠近他们。
刘福通跳下马,向村民们拱手道:“乡亲父老们,祸害村子的那些鞑子都被我们杀掉了。”
村里都是不敢置信的眼神,有人认得刘福通的,走到身前,小心地问道:“你就昨天朱郎中身边的那个刘先生?”
“正是在下,老丈还记得在下。”
那人又朝马上看去,看见了朱三娘,眼神却躲闪着,“三娘,你不是被鞑子抢走了吗?”
朱三娘跳下马来,“我是被这位刘先生,还有那位唐……唐少侠救下的。”唐一舟的左脚还挂在马蹬上没有下来。
“三娘,你别怪乡亲们,我们都以为你……”
朱三娘甩开那人的手,跑到了自己的家里,却发现里面已经一无所有了。原来是昨天朱三娘被蒙古人掠走之后,那朱郎中的这个无主之屋,就被村民们给分了,这种事情在村里有个专用名词,叫做“叫绝户”。
大家其实都等着朱郎中死后吃的,没想到昨天蒙古人来了一趟,竟然提前吃席了。
朱三娘跪在地上,大喊道:“我爹呢?”
朱郎中的院外已经围起了一圈,还是那个老丈走到朱三娘身边,“三娘,你别怪乡亲们,人死不能复生,可乡亲们还活着。”
“我爹呢?”朱三娘看向那个老头,又问了一句。
“乡亲们寻思着你们家本来就是外来户,人都没了,连个祭祀的后人也没有,昨天就把你爹给火化了。”
“我爹那时候死了吗?”朱三娘怒吼道,她没想到,平时和蔼的乡民怎么会变成这样?
昨天下午,自己也只是看着蒙古人把自己的爹打倒在地而已,自己走的时候,自己爹的手还动了一下,明明还没死呢!
刘福通走出人群,拱手说道:“朱姑娘既然已经回来了,那就请乡亲们把她家的东西还回来吧。”
刚才还看热闹的人群,一会儿功夫竟然散了个干干净净,连着唐一舟也看呆了。
“刘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唐一舟问道。
刘福通那是身经百战见的多了,可此时也不是说话的时候,“一舟,咱们得赶紧走了,这些村民已经向官府告密去了。”
“不会吧?”
唐一舟走到朱三娘身边,迎上朱三娘的眼神竟然一阵寒意。
唐一舟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然一把抱住了朱三娘,朱三娘的眼泪又流了出来,那是委屈的眼泪。
“三娘咱们先走,刘大哥说这些人已经去报官了,晚了,咱们就走不了了。”
朱三娘抬起头,坚定的眼神混杂着委屈地泪水看向唐一舟。
“小二口,你哝我哝的事情,以后再谈!”门口的刘福通大声喊道。
唐一舟拉着朱三娘走到刘福通面前,刘福通牵了三匹马,一匹是自己的,一匹是朱三娘的,还有一匹是唐一舟的。
“一舟,你要自己骑了,能行吗?”
唐一舟接过马缰,点了点头。
薛荣也牵着一匹马走了过来,“都办好了吗?”
“嗯。”薛荣点了点头。
四人骑上马,马鞭一响,四匹马顺着来时的路向南奔去。
见四人走后,村民们陆陆续续地从屋里走出来,看着剩下的八匹马纳闷。
只见一开始向刘福通问好的那个老汉,大喊道:“赶紧派后生们去把他们追回来!追不回来,咱们村就完了!”
“怎么回事啊,社长?”
“我派孙子去衙门报官了,那些蒙古人找不到人,最后还不得把村子屠了啊!”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十几个年轻人骑上刘福通他们丢下的马匹就出了村子,还有两个为了争马还打了起来。
那个老社长都急的跳脚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争什么马?
可刚出村没多远,那八匹马全都瘸了,原来是薛荣在马蹄上扎了一根钉子,马走没事,可一旦负重,当场蹄子就毁了。
老社长顿时感到末日来了,坐到了地上。
刘福通等四人,并没有走官道,而是在小道上慢悠悠地走着。
朱三娘依旧冷着脸,“朱姑娘,我听过一句话,叫做吃亏要趁早,早些认识世界的险恶,总比老了之后认识要好。早吃亏,吃小亏,晚吃亏,吃老亏。”唐一舟说道。
“去去去!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后面待着去。”见唐一舟不会安慰人,骑在马上的刘福通开口道:“朱姑娘,俺老刘不会说话,如今你家也回不去了,可有什么亲戚能投奔吗?”
朱三娘摇了摇头。
“你的父亲可有什么故旧至交?”
朱三娘又摇了摇头。
“那朱姑娘自己可有去处?”
朱三娘又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