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福通和薛荣一直忙到了半夜,将那些蒙古人扒了个干干净净。不仅他们的那些铠甲,就连他们的内衣也扒了下来。刘福通还非常专业地将那些衣服,分门别类的分开放置。也是幸好这个茶棚里有一盏油灯,不然的话,这个活计还真完成不了。
朱三娘已经此时已经想通了,自己本来和他们就非亲非故的,别人也不欠自己什么,可是一看到刘福通还是忍不住心中那口气。
刘福通从中间给自己挑了一件最好的甲胄,然后又给唐一舟挑了一件,“这衣服上的血到时候洗洗就行了,先把身上的衣服换上吧。”
唐一舟接过后,走到了暗处,开始换衣服。
刘福通走到朱三娘身边,朱三娘仍然气呼呼地看着自己,刘福通笑嘻嘻地说道:“朱姑娘,你觉得我那个兄弟怎么样?”
朱三娘向唐一舟换衣服的地方望去,收回目光后又看到刘福通笑眯眯的那张大脸,顿时感到一阵厌恶,将头转过去。
“朱姑娘你放心,明天俺和你一块回去,把朱郎中埋了!只是以后的事情,姑娘想过没有?俺觉得俺那个兄弟确实不错,就是有时候有点傻。你要是对他有意思,找俺老刘,俺替你说媒。”
朱三娘低着,脸都红到脖子根了,这个刘先生怎么回事,突然说起这种事了?
刘福通一看有戏,说道:“朱姑娘今晚就好好休息吧,明天咱们一块走!这件衣服你也换上。”原来是一件小号的骑兵甲胄,也不知道他从哪翻出来的?
天还没亮,刘福通就醒过来了,其他三人揉着迷糊的眼睛看了看天色。
“刘大哥,这还没亮呢?”
“等亮了就晚了!?”
“刘大哥走南闯北,怎么胆子这么小?”唐一舟走到刘福通的身后说道。
刘福通整理着自己的甲胄,还有武器,动作非常熟练老道,“难道没听过,江湖越老,胆子越小?这都是血淋淋的现实教会俺老刘的!”
“一舟,你也整理一下你的甲胄,关键时候都是保命的家伙。”
看着拴在树上的马,刘福通叹气道:“可惜了这些马,都是好马啊。”
“怎么可惜了?”
刘福通一根手指戳到唐一舟的头上,“人家都说俺老刘憨,怎么你比俺还笨?咱们只有四个人,这里有十二匹马,岂不是要杀八匹?”
“那刘大哥,直接带上不就行了?朱姑娘的那个村子刚被鞑子抢掠一通,谁不想报仇?只要再招八个人,咱们一人一匹不正好吗?”
刘福通突然变成了笑脸,说道:“还是你们年轻人脑子转的快,对就这样!你来负责把这八匹马带到朱姑娘的那个村子!”
“刘大哥,我都没骑过马,我怎么带?”
“那你说什么废话啊!”
二人说话之际,薛荣走到刘福通身后,说道:“刘大哥,小的养过马。”
刘福通回过头看着薛荣,“以后不要什么小的小的了,以后咱们都是自家兄弟了,还这么见外?”刘福通的大手重重地拍在薛荣肩膀上,说道:“薛兄弟,能赶马吗?”
“能!在马场的时候,一个人能看一千多匹!”
“不要一千匹,只要八匹,八匹。”刘福通比了个八字,说道。
“我不会骑马。”唐一舟低着头说道。
“朱姑娘,你过来!”刘福通摆着手将朱三娘叫了过来,问道:“朱姑娘,你会骑马吗?”
“我九岁就会骑了。”朱三娘挺着胸膛说道,她没听到三人的谈话,只是不想被这三个男人瞧不起。
刘福通指着唐一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看看你!”回头又和朱三娘说道:“那朱姑娘能带上我这位小兄弟吗?家丑也不怕外扬,我这兄弟不会骑马。”后面的话越来越小,好像是在说一件很丢脸的事情一样。
不会骑马很丢人吗?内地的汉人不会骑马不是很正常吗?
他却不知道,当初蒙古人南下打南宋的时候在中原、江淮地区有好几个养马场。
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统治阶级换成了骑射起家的蒙古人,汉人就算为了恭维这些人,也会练习这项技能的。后来淮西人的骑兵能把那些北方的汉子撵出长城,也并不是没有因果的。
“可是为什么要和我坐一匹马?”
刘福通先指了指自己,“我太壮了,薛荣还要赶马,只能委屈朱姑娘了。”
朱三娘点了点头,表示释然。唐一舟看着对面的三人,好像自己被孤立了。
刘福通看了眼东方的启明星,一跃跳上了那匹最壮的马,连马蹬都没用,好像故意在向唐一舟示范。
唐一舟把腿抬高踩在马蹬上,笨拙地爬了上去。唐一舟将手伸向朱三娘,没想到朱三娘扶着马背也是一跃跳了马背。
“好俊俏的马术!”刘福通向朱三娘伸出大拇指,“只是和俺老刘相比,还是差点火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