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次日清晨,毛巧儿缓缓醒来,像是从一场漫长而纷乱的梦中挣脱。
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像是被昨儿个晚宴上的美酒灌了个饱。
毛巧儿环顾着这陌生的屋子,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华丽的装饰。
精致的雕花床榻、流光溢彩的丝绸帷幔、以及那些琳琅满目的玉器摆件,无一不彰显着这里的尊贵与奢华。
她怔怔地看着这一切,思绪渐渐回笼。
才想起来自己昨儿个已经入了京,搬进了宇文晟给自己准备的府邸。
就在她思考昨晚厨房那碗避子汤,自己最后到底喝没喝时。
房门突然被轻轻推开,发出细微的“吱呀”声,似乎是怕惊扰了房中的宁静。
丫鬟采薇端着盆儿清水,脚步轻盈地走了进来,见毛巧儿正倚靠在床头,问道:“姨娘,您怎么醒得这么早?殿下临走前还特意嘱咐我,说您昨晚劳累了,让我做事时动作轻些,别扰了您的清梦呢。”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木盆稳稳地放在了矮几上。
“待会儿要出门一趟,所以今儿个不能睡懒觉的。”毛巧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回着。
“那奴婢伺候您洗漱吧。”
“嗯。”毛巧儿说着翻身下了床。
一刻钟后,采薇打开了衣柜,手指轻轻划过那些精致的衣裙,问道:“姨娘,您待会儿打算穿哪套出门呢?”
毛巧儿站在一旁,目光在衣柜中巡视,指了指,道: “拿最左边的那套出来。”
“是。”采薇拿了出来,才发现那是一件色泽暗淡、布料粗糙的衣裙, 简直比自己身上的衣物还要逊色几分,“姨娘,您确定待会儿要穿这个出门吗?”
这要是穿了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人家是丫鬟,自己是主子呢。
毛巧儿满不在乎地回道:“就穿这个出门。”
采薇虽心有不解,但也不敢多问,只得应声道:“是,那奴婢伺候您梳妆吧。”
“不用,我自己来。”毛巧儿说着便坐在镜台前,用黛石轻轻地为自己描着眉。
一边描着一边问道:“采薇,昨日忙碌得紧,也没来得及问你,谁派你和兰芷过来跟着我的?”
采薇站在一旁,手里捧着一只精致的瓷盒,里面装着各种颜色的脂粉,回答道:“是穆姨娘特意从王府拨了齐管家,我和兰芷来伺候您的,说是怕别院这边都是生人,也不好。”
毛巧儿闻言,突然抬起头,看着采薇问道:“你说的这个穆姨娘?是昨晚咱们酒楼见的那个?”
采薇摇摇头,回答道:“不是,那个是苏姨娘。她平时仗着家世好又有几分姿色,在王府里娇蛮任性惯了。您别和她一般见识。”
“原来是这样。”毛巧儿画好眉后,便手法娴熟地往自己脸上涂抹着脂粉,“你先出去把马车备好吧,我很快就来。”
“是。”采薇得了命令,便将手上的东西放置在桌上,出了屋。
半个时辰后,当毛巧儿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采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这位女子,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娇俏可人的模样?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经历了无数苦难、饱受折磨的落魄妇人。
采薇只好硬着头皮再次问道:“姨娘,您确定要这样出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