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荞在映月楼休养了七日。
这七日,她对外称病,派了小麦留在侯府,装作她整日都在寝屋卧床休息,不愿意见人的假象。
在映月楼中,她每日都易容装作不同的人,或是跟着一起在人群中买醉,或是出手阔绰的贵家女眷,肆意挥霍着手中的银票,只为博取美人的一笑。
七日的时间,倒是有不少的常客对乔荞乔装的“尊客”有了印象。
在他们眼中,这位尊客不缺银子、性情温和,听闻是与夫家一起来京都做生意暂留的。
如若商贾能与这位尊客搭上线,其中生意想必不会出现问题。
于是不少的商贾有意无意向乔荞示好,他们多是借着寒暄、倒酒的契机,试图从她口中打探一些她所谓的“夫家生意”的消息。
但乔荞总是假借醉酒或者身子不适回避他们的试探,再装作一副调戏舞姬的荒唐模样被人送回雅间。
待回到屋内,乔荞才恢复平日里的模样,在簿子上记录下常客们的信息。
映月楼自重新开张后,前来的客人各色各样,有些人尽管伪装的极好,可一些下意识的口头语、小动作等,还是会暴露他们的真实身份。
乔荞先前一直有所察觉,楼内有些客人似是来意不明的江湖客。
只是她没有足够的证据,也没有与这些江湖客交流过,不知晓对方是敌是友。
这七日的试探中,乔荞对这些人也有所了解。
其中两人最为叫她注意。
这二人是从边境来的商客,说是做着香料的生意,也能够取出不少的香料样品。
可他们身上却没有丝毫的香薰气味,最为重要的,是他们对香料局限于皮毛。
乔荞试探的问过几次关于边境香料的问题,可他们只能够勉强答出随身携带样品的内容。
这自是不应当的。
在乔荞的记忆里,前世时春节过后,皇宫里闹出了一桩丑闻。
三年前从西域进贡来的美人西琳,因颇受天子喜爱,入宫不久后一路攀升,直至升至贵妃后,竟是遭人掳劫出宫。
天子大怒,要求所有府衙追查是何人掳走了西琳。而最后得出的结果竟是西琳并非被人掳走,而是有预谋的和西域的情郎逃离皇宫。
这无疑是对宋国天子名声的重创,尽管百姓们心照不宣的将此事瞒住,可此事还是极快的传遍各地,折损了天子的颜面。
于是天子下了四方追杀令,要活着抓住西琳与她的情郎。最后二人不堪忍受四处躲藏的生活,双双殉情而亡。
如若这一次,自己可以利用这次事情提前进入朝堂的话
乔荞沉思时,屋外传来叩门声。
“主子,楼下有位乔府来的嬷子请见。”木槿说。
乔荞掀起眼皮,淡淡道:“带她过来。”
不多时,一个穿着朴素的年迈嬷子便被木槿领了进来。
嬷子面色严肃,恭敬道:“见过五少夫人。”
“说正事吧。”乔荞提醒。
嬷子便答:“老奴是替大夫人传话,大夫人说,少夫人想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少夫人今日想取的话,请去东陵一趟。”
乔荞微微颔首,用眼神示意木槿递去一份跑腿费。
领了银子,嬷子也没多话,恭敬离去。
乔荞则命人取来一套纯白的衣裙,瞧着像是去奔丧一样。
出行的轿子乔荞也命人换成了素色,在轿子后面,则跟着一辆用来拉车的马匹。
不仅如此,乔荞还买了不少哭丧的百姓,穿着丧命跟在轿子左右,一脸正义凛然,大有要随时发作的架势。
这浩浩荡荡的架势抵达乔府时,乔府外已经候着十几个小仆在等待。
他们见乔荞的轿子出现,匆忙上前围住。
他们看似是要恭候乔荞入府,其实是无形间靠着人海战术将乔荞的人都包围在其中,好叫乔荞不会处在他们无法控制的情况。
乔荞不为所动,既没有让他们退下,也没有下轿,而是幽幽开口:“我是乔夫人请来的,乔夫人呢?”
“少夫人,大夫人在里面等您,还请您下轿。”为首的小仆说道。
乔荞明白,乔夫人正是报复不成,反倒是做了乔天奇的把柄了。
乔天奇从不做无用功,既然他能够摆下龙门阵等自己,就说明他也准备好与自己交涉了。
乔荞掀起帘子一角,吩咐道:“所有人,清清嗓子,准备哭丧了。”
小仆蹙眉:“少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是故意要给乔府难堪么?少夫人,您虽然如今已经嫁给侯府,可乔府也是您唯一的娘家,您当真要如此做?”
乔荞放下轿帘,吩咐道:“都哭的大声些,哭的我满意了,今日所有人的工钱翻倍!”
此话一出,方才还犹豫旁观的百姓们顿时扯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