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鹤唳,万物归于寂静。
入夜的京都稀稀疏疏的点着灯,街市上只有打更人的身影。
一道黑影掠过屋檐,飞快的穿过打更人的视线,在其提心吊胆时,一记手刀将其敲晕。
次日,打更人被剥去了上衣,捆着悬挂在广场正中的行刑架上。
而他的后背则被人用墨汁刺了字——在你埋藏秘密的地方,我在等你。
百姓们围聚着这人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显然是对打更人的死活并不在意,他们眼中只有这句话的意思。
“难道是在找人?”
“找人做这一出是为何?要是找人,直接在告示榜张贴寻人启事不就好了?再不济也可以在江湖上发布悬赏令,怎的非要弄得人尽皆知?”
“你有没有想过,这人或许就是要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找人呢?”
百姓们议论纷纷,各种猜测层出不穷,对这出手人的身份也颇有猜测。
人群中,一人压了压帽檐,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西郊竹林内。
竹林茂密,潺潺流水边有着一间小木屋。
小木屋外摆着新采摘的药草,屋门紧闭,但不难看出主人正在屋子里。
一人背着草筐,驻足停在木门外。
他久久盯着木门,对近在咫尺的距离却迟迟不敢迈出半步。
直至木门被打开,露出两个丫鬟的身影,他才略有惊讶的抬起眸子。
乔荞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来都来了,站在门口吹冷风是作甚呢?”
那人听了这话,才往里屋走去。
在进去前,木槿示意他放下背后的草筐,并且卸下了身上的采药工具。
待木槿检查完后,才放他进去。
乔荞正交叠着双腿躺在贵妃榻上,看着好生不惬意的模样。
她没有睁眼,只是哼着小曲,瞧着对来者丝毫不关心的神色。
那人先沉不住气,开口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香。”乔荞淡淡道。
“香?”那人疑惑反问,随后嗅了嗅自己手臂,确认身上没有奇怪的香气后,冷笑道:“故作玄虚!”
乔荞没有生气,撑着脸颊的手指稍稍舒展,露出指尖夹着的一枚耳坠。
耳坠小巧圆滑,是一颗小珍珠被镌刻出了梅花的形状。
“吴菲菲,你难道不知道,暴雨我开仓放盐的那一日,给每个前来帮忙的人都送了一份我亲手做的礼物么?”乔荞缓缓睁眼,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旁人,正是侯府三少夫人——吴菲菲。
吴菲菲今日穿着一身布衣,还用泥巴、草灰涂了脸,叫自己看上去像个贫穷的村妇。
她死死咬住下唇,反问道:“怎么可能!凭借一枚吊坠,你凭什么就认为是我!”
乔荞将耳坠放下,随后坐正了些,双眸看向面前的吴菲菲。
她说:“你与如意总是来找我,平日里也帮衬我许多,于是我送给你们二人的礼物是浸泡了我自己调配的药汤的。所谓的香,指的便是这耳坠上的气味,也指的是你身上因为耳坠而染上的气味。”
见吴菲菲面露震惊,乔荞不紧不慢的解释道,“你日常闻久了,自是不会对这一点淡淡的香气有所反应。可我不一样,我常年与药草打交道,你身上的味道,我再熟悉不过。”
吴菲菲双手紧攥,她一向平静的面容,如今却显得有些扭曲。
她反问道:“为何你不会怀疑岳如意?”
“相信一个人,还需要理由么?”乔荞笑的眯起眼。
她从天牢出来后,便去了停尸的屋子看过了艾仕的尸首。
虽然尸首因为死亡而散发出腐臭味,可他身上独有的那股药香却叫乔荞一下捕捉到。
最为重要的,还是在他腹中被取出的这枚耳坠。
仵作告诉乔荞,这枚耳坠是他活着的时候吞下的,也就是说,要么耳坠的主人与他有着深仇大恨,要在杀了他前做出一些仪式。
要么便是二人交手时,是没有处于一个平地上,才叫艾仕碰掉耳坠时,会不慎吞入。
乔荞偏信后者。
因为她发现,艾仕的身上有着几处摔伤。这些伤痕看似是与人动手时被打出来的淤血,但在乔荞的药香催发下,可以看出骨裂的痕迹。
这些伤痕是从高处跌落所致。
如若宋行知杀了人,他没必要将一个已经摔死的人再搬回艾府前。
这一点,艾府的人也深知肚明。
于是他们死死咬住宋行知不放,并不是为了给艾仕讨个公道,而只是想要找个人为这件事负责。
显然,声明近期颇为显赫的侯府五少爷与少夫人最是好的选择。
这一次的事情可以将宋行知拽下云端,成为众人心中的戴罪人。而此时,如若他生母的另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