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行?我为了容家劳心劳力这么多年,对管家事最为熟悉……”苏婉柔不甘争辩,看向夏云若的余光又染了几分不悦和怒意,“弟妹新嫁入府,怕是难当大任,还是缓些时日吧。”
老夫人怒瞪她一眼:“你还有脸说?要是没有云若,这回你的‘劳心劳力’差点把我们一大家子都送走。”
“我——”苏婉柔气个半死,偏偏理亏不能言,只能咽下这一口老血,心不甘情不愿的交出钥匙和印章。
见状,容子烨不动声色的看了夏云若一眼——这掌家权就是她如此大费周章的目的吗?
“母亲,此事还是从长计议吧。”夏云若客气推诿,将钥匙和印章重新放回苏婉柔面前,“云若才疏学浅,确无掌家经验,嫂嫂此次也是为人所骗,想必日后也能以此为戒,小心行事。我要跟嫂嫂学的东西还有很多,来日方长。”
这一番话有理有据,态度谦和恭谨,毫无疑问地赢得了一家好感
尤其是苏婉柔,听着这番明事理的话,登时忘了刚刚咬牙切齿的恨意,感动得热泪盈眶:“弟妹真是个玲珑剔透的妙人,日后嫂子定然好生教你管家之事。”
见状,容子烨眼底闪过一抹异色,愈发看不懂夏云若的行事目的了——难道她的所作所为真是尽容家儿媳的本分这么简单吗?
不管如何,这一次她确实帮了大忙,免去他许多麻烦。
容子烨感怀于心,突然朝着夏云若举杯示意:“这一回,辛苦你费心周旋了。”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夏云若有些受宠若惊,举杯回敬,“这原是我分内之事,力所能及而已。”
看到两人之间的气氛回转,老夫人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总算没那么生气了,“子烨,这次云若又为容家立下大功,你可要好生待她。”
她牵着夏云若的手,眼神却落在容子烨身上:“你和云若正值年轻好生养的时候,暂时不让她操心管家之事也好,你们小两口也有时间生个孙子给我带带,也让家里添添人气儿。”
夏云若笑容依旧,羞涩的低下头,实则心里半点不担心。
以容子烨的秉性,怕是不会这么轻易妥协。
就算自己帮了苏婉柔,站在容子烨的立场,难免还是怀疑她的用心……
当初她无奈将计就计,利用容子烨换嫁,如今不管他如何疑心,也是理所应当。
无妨,日久见人心。
只要她做好这个容家少夫人,容子烨恩怨分明,想来也不会苛待自己。
果不其然。
容子烨并未当场应下,只是敷衍这几日翰林院公务事忙,还要处理绉布案的善后事宜,旁的无暇分心。
绉布案事关儿子前途,老夫人纵然着急小两口的感情,也不好在这个当口强逼什么。
她只能憋着生闷气,饭都没吃完就起身走了。
容子烨皱了皱眉,担心母亲的身体因此受到影响,下意识又看了夏云若一眼,若有所思的样子。
夏云若一脸无辜,低声道:“这次真不关我的事……放心吧,稍后我送些宵夜去安抚母亲,让她老人家以身体为重。”
“如此,多谢了。”容子烨也知道这一次怪不得夏云若,只是因为摸不清她的目的和想法,故而不能轻易松懈戒备。
入了夜,风还是燥热的。
外头蝉鸣虫语不断,让人在燥热的夏夜愈发难以入睡。
夏云若睡不着,干脆放下蒲扇,带着绿珠一起到外头小院子里纳凉,顺便整理计算一下剩下的嫁妆。
绿珠将几箱妆奁搬出来,忧心道:“如今锦绣坊和胭脂铺都关了门,银子跟流水一样往外花,却不见一分收入。小姐,再这么下去,你的嫁妆真要用空了……姑爷至今不肯回房同寝,你要是一直怀不上孩子,又没有嫁妆傍身,以后可怎么在夫家立足?”
这番老生常谈的话,夏云若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如今只是一笑置之:“怎么就空了?这不是还有好些珠宝首饰……”
她打开几个箱子,目光突然变得异样:“不对。”
“怎么不对了?”绿珠吓了一跳,连忙凑过来检查,“是不是嫁妆少了?家里出贼了?还是让柳氏跟二小姐暗中扣下了?”
“不是少了,是多了。”夏云若发现有两个妆奁匣子里面多了些珍贵的珠宝首饰,多是女儿家的宝贝,价值不菲。
“确实多了些,难道是柳氏良心发现了?”绿珠说完自己都觉得离谱,拿起一对晶莹剔透的红玉手镯,脑海中灵光一闪,“小姐,这红玉手镯甚是罕见,奴婢好像在哪里见过……”
“欢欢……是她送的。”夏云若眼眶一热,将红玉镯子戴入手腕,仿佛看到了那个明媚灿烂的闺中密友。
她跟宁语欢、傅承修从小一起长大,早年间三家的府邸都在一条街上,走动的也频繁,青梅竹马之情从小就立下了。
只是,之前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