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柔倾和醒枝回到自己院子时,已经是正午时分。
常嬷嬷特意让唯一的侍女过去帮着收拾。
简单吃过一些东西,苏柔倾窝在床上正准备睡午觉,却听到外面传来窸窣的脚步声。
“醒枝,你去看看外面怎么了?”
醒枝坐在暖炉旁边拨弄着炭火,听到声音,于是开门出去,怕冷风倒灌,又轻轻地把门关上。
苏柔倾打了个哈欠,没等到醒枝回来,就已经沉沉睡去。
醒来时,外面天暗沉沉的,辨不清什么时辰,风夹着雪粒扑在窗子上簌簌作响。
“醒枝。”
苏柔倾喊了一下,门马上被打开了。
醒枝进来把灯点亮,暖黄的烛光一下子充盈了整个房间。
“苏姑娘,饿了吗?是否摆晚膳?”
苏柔倾点点头:“开饭吧。”
醒枝转过身向门外示意了一下,四五个侍女端着托盘把饭菜摆上来。
苏柔倾疑惑地看向醒枝,醒枝解释道:
“常嬷嬷怕奴婢忙不过来,今天下午特意买了几个丫头回来伺候苏姑娘,又新雇了个厨子,这下府中热闹多了。”
“嗯。”
苏柔倾起身披了件衣服,情绪没有太大变化。
今天过来的时候,母亲就说让她多带些人伺候,她反倒觉得和醒枝俩人,清净些好。
吃饭的时候,苏柔倾对醒枝说:
“那几个丫头平日打发她们出去做其他事情吧,毋需整天待在院子里。”
“好。”醒枝应道。
雪下了一个晚上就停了,天气却愈加寒冷。
三天后,
徐晏的兵队到达京城,徐晏没有回来。
这天苏柔倾坐在房间里托着腮胡思乱想。
“苏姑娘,常嬷嬷叫你去客厅,来客人了。”一个侍女在门口怯怯地叫。
醒枝刚好从门口走进来,她对那个侍女说:“知道了,下去吧。”
说完走到苏柔倾身边,给她披上狐皮披风:
“我刚才经过主院,往里看了一眼,似乎是刘总管来了。”
苏柔倾神色一顿,搁在桌上的手指尖蜷了一下。
现在她期盼听到徐晏的消息,又害怕听到徐晏的消息。
去到客厅,常嬷嬷和刘总管坐着,都在等苏柔倾。
苏柔倾走进去行了一礼。
刘总管连忙站起来,虚虚扶了她一下:“苏姑娘身子不便,不要多礼。”
这几个月苏柔倾憔悴了很多。
脸颊微微凹陷,下巴尖尖,眼睛显得更圆更大,眸色乌黑水润却尽是哀愁。
身形瘦削,白皙的指关节和纤细的手腕上骨点清晰可见。
看起来根本不像一个孕妇。
苏柔倾在一旁坐下。
“属下今天过来,是给苏姑娘递个消息。王爷回京出发前,命属下把这份户籍文书给苏姑娘。”
刘总管双手捧着一沓文书送到苏柔倾面前,声音低了几分:
“王爷说,未来朝中必定有一番风起云涌,让陆锦才拿着这份户籍文书躲到王爷封地,那里有人庇护接应。”
苏柔倾站起来接过文书,递给醒枝:
“你现在就把文书送到大长公主府。”
“是。”
醒枝拿着文书就出门了。
刘总管犹豫了一下,又说:
“王爷在北边的时候说过,苏姑娘喜欢京城,新宅子修建好了之后,牌匾上就挂&39;苏宅&39;,这样苏姑娘在京中也有自己的落脚之地。”
苏柔倾沉默良久,还是忍不住声细如蚊地问:
“王爷,找到了吗?”
刘总管低着头不说话,苏柔倾也觉得自己这样问,为难了刘总管。
“吉人自有天相。”
刘总管留下这么一句话,便匆匆告辞离去。
苏柔倾颤颤巍巍坐回座上,捏着茶几一角的手掌关节泛白。
“哼!”
常嬷嬷冷哼一声,苏柔倾抬眼望去,以为她要训诫自己。
她果然要训诫自己!
“幸亏王爷没有让你掌管王府,瞧你这样软弱,能成什么事?”常嬷嬷一脸不屑地说。
苏柔倾忍不住反唇相讥:“嬷嬷有多坚强?还不是日日在佛堂里求神拜佛,暗自伤神?”
常嬷嬷蹭一下站起来,凶巴巴地对苏柔倾说:
“要么你就安心养胎,把孩子生下来,要么就快快滚出去,别在这里半死不活的,膈应谁呢?!”
苏柔倾也站了起来,声音也拔高几度:
“我男人不见了,难过一下不行吗?要滚你自己滚,这也是我的家!”
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