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醒枝的话,苏柔倾急匆匆地往主院走去。
进了屋,苏柔倾感觉气氛有点微妙,但她还是笑着向大长公主请安:“母亲安好。”
大长公主坐在上面,低着头不说话。
好一会儿,才红着眼出声: “柔儿,今早宫中来人说,昨夜徐晏一行人在回京途中遭到伏击,徐晏——”
大长公主顿了一下,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但还是说了出来:
“他摔下悬崖,生死不明。”
摔下悬崖,生死不明……。
苏柔倾心里默念着这几个字,怀疑自己是不是理解错了。
但是抬眼看母亲悲恸的表情,她才确信徐晏遭遇了不测。
恍惚中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等她睁开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粉色床帐。
耳边响起了大长公主和医师交谈的声音,
“三个月了?”
“是,老夫开了点安胎药,服上几天就无大碍。”
“多谢医师。”
苏柔倾微微侧过头,看见医师离开的背影。
醒枝听到响动,过来掀开床帘:
“苏姑娘可要喝水,还是饿了?我弄些吃的来?”
苏柔倾撑着床想要坐起来,大长公主过来扶她:
“当心点,刚才医师说你怀孕了,三个月了。”
“怀孕了……?”
苏柔倾羽睫低垂,思绪良久,嘴角突然弯起温柔的笑。
“母亲,徐晏只是生死不明,并不是死了,是吗?”
苏柔倾杏眸噙着泪水,可怜巴巴地问。
“是是是,现在只能说是失踪了。”大长公主急忙安慰。
她不敢跟苏柔倾说,宫中凯旋宴席已经撤下,圣上开始物色皇亲贵子,过继给徐晏,继承他的爵位和血脉。
暖炉的火烧得太旺,空气温暖稀薄,苏柔倾感觉呼吸都不得顺畅。
此时她却异常平静:“母亲,今日我要搬回城北的宅子去,等徐晏回来。”
“这几日天冷,眼看要下今年第一场雪了,不如留在我这里养身体。”
大长公主本来想说,如果苏柔倾不想要孩子,她也可以帮她。
现在看来不用问,柔儿是决心留下这个孩子了。
不过没关系,这孩子即使没有父亲,大长公主府也养得起!
苏柔倾摇了摇头,面容上随时要碎掉的苍白脆弱:
“不了,我想让徐晏一回家就能见到我。”
大长公主拗不过苏柔倾,只好顺着她意准备回城北宅子的马车。
苏柔倾行李不多,她带着醒枝和大长公主告别,大长公主站在府门前,帮苏柔倾掖紧狐皮披风:
“我会把你的事情禀告皇后,求她拨太医来给你请脉,以保日后生产平安。”
苏柔倾低着头,尖尖的下巴陷入柔软蓬松的毛领中,轻声说:“全听母亲安排。”
“如果在那边住得不爽快,就回来啊。”
大长公主絮絮叨叨叮嘱一番,苏柔倾才坐上马车。
车厢周围用牛皮布围得严严实实,一丝寒风也进不来。
没多久,车停了下来。
苏柔倾在醒枝的搀扶下站在宅子门前。
天空开始飘下细碎洁白的雪花,落在简朴素净的墨棕色牌匾上,更添几分萧瑟凄凉。
门房见到苏柔倾,急忙把门打开,唤人来帮着苏柔倾把东西搬进院子里。
收拾妥当后,苏柔倾问帮她提行李的侍女:
“那位老嬷嬷在哪里?”
之前徐晏一直把她关在院子里,她也只在第一天见过那位老妇人。
就连两月前搬去大长公主府,她想告别,那老妇人也闭门不见。
据她观察,徐晏和她不在的时候,这宅子只住了三个人。
之前给她送衣服的老妇人,和一个十二三岁的侍女,还有一个门房。
“常嬷嬷在佛堂,是否需要奴婢带路?”
“有劳了。”
苏柔倾跟着侍女去到佛堂,说是佛堂,其实只是一间小小的房子,小小的供桌上供着一尊小小的菩萨像。
老妇人跪在堂下,单手捻着佛珠,虔诚地念着经文。
苏柔倾和醒枝站在一旁候着,等老妇人念完,缓缓起身,苏柔倾才屈膝行礼:
“常嬷嬷,今日起我搬回来等王爷,如有叨扰,请多包涵。”
常嬷嬷转身面向苏柔倾,语气疏离:
“如今公子生死不明,我朝思想开明,姑娘不必为了些虚无的名节,浪费自己的青春。”
从第一次徐晏抱苏柔倾回来,常嬷嬷就不喜欢!这女子长得娇气柔美,一看就不善持家,不好生养!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