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柔倾不耐地别过头:
“虽然当初我是让你帮我亲近大长公主,但是我没有逼迫你呀,
更何况你和你师弟的事情,你说没有就没有吗?!”
徐晏光坐在那里冷着脸,身上散发的寒气就让人害怕,更别说他开口质问时给人带来强烈的压迫感。
苏柔倾此时也只能口不择言地找理由推搪他。
看着苏柔倾慌乱的表情,徐晏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着桌面:
“我对柔儿说过的话,从无虚言,反倒柔儿刚才说的话,可是真心?”
“当然真心!从最一开始利用你是我不对,但是你将我像宠物一样养了这么久,你也不亏,
咱俩就算两清了。”
“呵~”
徐晏冷笑一声。
“两清?原来我所做的一切,柔儿都觉得是在等价交换。”
徐晏的眼尾热红,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
窗外吹过一阵凉风,苏柔倾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反正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也不打扰你。
我亲生父母救你一命,你尽可放他们出去自生自灭,咱俩互不相欠。”
苏柔倾顺手拿起手边的狐狸毛领大红薄锦缎披风,胡乱裹在自己身上。
徐晏站起来,帮苏柔倾整好披风,把系带系上。
“你今天说的话,也是姑母的意思?”
“那当然!”
苏柔倾白皙精巧的下巴陷进毛茸茸的领子里,温暖包裹着自己,说话也有力气多了。
“好,柔儿今晚说的话,我会回去认真思虑。”
徐晏并不对苏柔倾的话感到恼怒,还是一副温良君子的模样。
不知道为何,见徐晏情绪这么稳定,苏柔倾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有点过分了。
本想开口安慰一下他,徐晏却先她一步说:
“天色不早了,你早点歇下吧。”
说完,就转身开门离去了。
咔嗒~
轻轻的关门声响起,男人的松木香气逐渐消散。
苏柔倾惆怅地坐在窗前抬头看,天上的星星就像冰冷的雨滴溅进眼里,闪得眼睛微微刺痛。
自己只是想跟着母亲不分开,其实倒也不必,伤害徐晏……。
第二天日上三竿
苏柔倾起来的时候眼底乌青,她去到主院,平日这个时候大长公主都是在房里练习书法,
如今屋里静悄悄的。
“母亲呢?”
她问主屋的侍女。
“今日一大早,王府那边来请,大长公主说,如果苏姑娘过来请安,就不用等她了。”
“哦。”
苏柔倾低声应了一下,就打算回去。刚出门口,就看见大长公主脸色煞白地从外面回来,后面跟着一大群随从。
“母亲,怎么了?”
苏柔倾迎上去握住大长公主的手。两人匆忙回到屋里。
“你们都下去吧。”
一进屋,大长公主把屋里所有人都遣了出去。
尽管说话语气一如既往地威严,但苏柔倾还是能听到丝丝颤音。
苏柔倾走到门口,伸出头看了看外面的长廊,确认没有人之后,才关上门问大长公主:
“母亲,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慌慌张张的?”
大长公主坐在椅子上,扶着几角说:
“今天早上京中来了圣旨,秦府和秦夫人母家王家,满门抄斩!”
“什么?!”
苏柔倾也被这一消息震惊了,她下意识问:
“平日徐晏和秦府关系这么好,徐晏会不会受牵连?”
秦家遭难,苏柔倾第一时间就想起之前徐晏和秦大人总是在一起商议事情,秦大小姐总是蹭徐晏的关系。
这种年代,万一圣上多疑,把徐晏也咔嚓了怎么办?!
大长公主端起茶杯喝了口热茶,缓了缓:
“就是徐晏和圣上做局,借着修建行宫,抓住了秦府和王家的把柄,
秦大人是朝中右丞的得意门生,官场关系错综复杂;王家富可敌国,
如今铲除这两家既可以打压右丞相的势力,又可以充公王家的财产,一举两得啊。”
苏柔倾听不懂,但是也点了点头:
“那也是徐晏和朝廷的事情,母亲你怕什么?!”
大长公主抚了抚胸口说:
“徐晏特向圣上请旨,秦府嫡子女,就地处决。
今天早上去抄家的时候,秦大人还想让人伪装他一对子女替死,被徐晏一下子识破抓了回来。”
苏柔倾声音颤颤地问:
“那……秦小姐和秦公子就被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