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文眼神闪烁,看起来有些不自然,“大夫说她有流产的迹象,必须卧床休息,至少得安胎半个月才行。”
“既然要安胎,那就让她卧床休息呗,你现在找我是几个意思?难不成是要我替她卧床、我替她安胎?”李氏再问。
说心里话,李氏压根就不在乎月琴肚子里的孩子,且不提出身勾栏的月琴,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有几个爹。就算她当真怀的是沈知文的种,在李氏面前也是一文不提。
这种不洁身自爱的女子,魅惑有夫之妇,拆人婚姻,本就不配得到尊重。李氏恨之不及,又怎么会惦记她肚子里那团肉呢?即便真是儿子又如何,根本就比不上盼儿的重要。
尤其是想到丈夫沈定松光明正大带香莲回家,让她和自己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吃着同一锅饭,李氏就对这种不要脸的贱女人深恶痛绝。现在沈知文又走这条路,李氏自然无比反感。
“娘,月琴肚子里的孩子凶险,必须要小心对待才行。大夫说必须要用上好的药材……”
沈知文话音刚落,李氏便打断了他的话,“既然要用药材安胎,那你就去买呀,你搁我这儿说有什么用?”
沈知文讪讪说道:“大夫说,至少要二两银子……”
李氏呵呵一笑:“沈知文,你刚刚不是说,你今天上门不是过来要钱的吗?那你现在这话是什么意思?”
“娘,性命攸关,我不可能不理呀。这样吧,我现在跟你借钱,等我下个月发了月钱,就一文不差地还给你,怎么样?”沈知文早就猜到了李氏不会给他钱,所以打算用借的名义,先弄点钱过来。
“我没钱,拿什么借给你?你缺钱的话,可以去找你爹呀。”李氏直截了当地拒绝。
“我爹没钱。”沈知文答道。
“你爹没钱,难道我就有钱?你别忘了,我现在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还要养着娟儿母女俩呢,你哪有闲钱呀?”李氏不甘示弱地说。
“娘,不过是区区二两银子,你都不肯借给我吗?我才是你儿子,是你如假包换的亲儿子呀。”尽管李氏不同意给他钱,但他还是不死心。
李氏也是无语了,“区区?什么叫区区?沈知文,我们没文化,没人脉,没资金,干的是苦力活,挣的是血汗钱,每一个子儿都来之不易,恨不得一个铜板掰成两半来花。二两银子在你口中,居然用‘区区’二字来形容?”
“娘,我知道你们最近接了很多单子,可以说是不差钱,你给我二两银子又怎么样?”沈知文不想兜圈子了。
沈小荷看沈知文要钱时,表情居然如此理所当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这个读书人,读的都是什么东西呀。不管是沈知华,还是沈小龙,都也不可能说出这种话,沈知文怎么能做到这般呢?
“看什么看?沈小荷,这是我的家务事,轮不到你来管。你一边去,别多管闲事。”沈知文见沈小荷盯着自己,不耐烦地说道。
沈小荷嘴角含笑,别提有多么讽刺,“知文哥,你好像没搞清楚一件事,这是我家。你在我家大吼大叫,我没把你撵走,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
沈知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差点忘了沈小荷是这屋的主人,又被她给怼了一顿。不过也不打紧,当务之急该要些银子,不然月琴肚子里的胎儿恐怕不保。
念及此,沈知文再度开口了,“娘,你如果还当我是你儿子,那你多少也该拿点钱出来。难道你真的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孙子就这么没了吗?”
李氏讥讽一笑,“儿子,我有。儿媳妇,我也有。孙子没有,但我有一个可爱的孙女。往后你若是没什么事,还是别过来打扰我了。”
沈知文想不到自己态度都这么诚恳了,李氏居然没有任何反应,最终只得愤愤然地说:“行,既然你见死不救,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