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乾现在十分尴尬,要是走吧,他不能完成裴炎交代的任务。可要是留下来,又找不到借口,因为人家很显然并不欢迎他。想了想,他只能出绝招了。
沈小荷原本还准备催促二人快些离开这里,省得碍手碍脚。没想到还没来得及赶人走,却见那个老头子身子一歪,幸好那个中年男子出手快,要不然他铁定会直接摔到地上。
“老师,老师,你怎么啦?”杜敏章见常乾突然晕倒,立刻问道。
常乾悄悄朝他眨了眨眼睛,而后便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仿佛真的晕厥了一般。
杜敏章会意,立刻朝沈小荷吼道:“好你个沈小荷,我们奉炎公子之托,特意千里迢迢赶来来这里。想不到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太令我们失望了。很好,你好话不说一句,茶水也不上一杯,竟然生生把我老师给气晕过去了。”
沈小荷没想到这个老头子居然这么脆弱,自己随便怼两句,就这么被气晕过去。果真,这些京城人士的自尊心太强了,受不得一点挫折。
不过,想着裴炎请过来的人,怕不是什么小人物,现在人家又晕倒了,因此沈小荷也不敢怠慢,立刻叫几个身强力壮的工人过来帮忙,把常乾抬到山脚下。
原本上山就已经精疲力尽的常乾,听到装晕可以省却下山的力气了,倒也乐意,因此装得更像了。
“沈小荷,我告诉你,我的老师叫常乾,他是京城最有名的夫子之一。当今圣上曾经有意叫我老师进宫指导几位皇子,但我老师通通婉拒了。因缘际会之下,偶尔给炎公子授课。”杜敏章愤愤然说道。
“如今,我师父看在炎公子的面子上,才答应来此地。没想到你竟然出言不逊,把他老人家给活活气晕了,你说说,你是不是太没人性了?”
沈小荷自知理亏,因此也不敢吱声,只得赔着笑脸,“这位大哥,你千万别生气,我刚刚若知道你老师这么脆弱,铁定不会说那些话的,是我的不对,我在此跟你赔礼道歉。”
“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杜敏章再问,“我老师一辈子风光无限,受无数书生学子景仰。来到你这儿后,却被你连珠带炮鄙视了一番,你太不道德了。”
沈小荷还真的不了解这些上层人物的脑回路,她不过就是随便说几句,有必要这么生气吗?再说了,明明是这男的趾高气扬,说话太嚣张,她才顶嘴的。
“那个,我觉得我很有必要解释一遍,虽然你老师晕倒,我是有一定的责任,但主要原因还是在你这个当徒弟的身上。要不是因为你第一次过来,便这么嚣张得意地跟我说话,一点也不尊重我,我也不会顶嘴。所以说来说去,只能怪你。”
杜敏章反问:“你还怪我?明明是你把我老师气晕了,你怎么还好意思把责任推给我?我老师从来就没受过这种气,没被人这么侮辱过,这都是你的错。”
估计对方身份不低,所以过去经常面对旁人的阿谀奉承和百般讨好,说话一直都这么得瑟,不把她们这土包子放在眼里。
但他们没想到他们身份这么高贵,自己一个农家女竟然还有胆子怼他们,所以承受不住刺激。想想到底是老人家,沈小荷决定放软态度。
于是四个年轻精壮的汉子抬着常乾,小心翼翼地往山下走。杜敏章气势汹汹地跟在其后,旁边是局促不安的沈小荷。
旁边有工人得知这位老者晕过去了,立刻自告奋勇地说道:“小荷姑娘,我们村只要有人中暑或者受刺激晕倒,通通都是掐人中,只要一掐保管立刻醒来。我力气大,要不让我来试试吧?”
杜敏章怎么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常乾明明就是装的,若是一掐人中,铁定会痛得飞了起来。
于是,他立刻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对哟,我怎么这么蠢,竟然忘记还有掐人中这个法子?”
说完,他立刻叫那四个工人停下脚步,把常乾平放在地上,接着“狠狠一掐”常乾的人中,常乾才悠悠醒来。
他“醒来”后,不由分说便要离开此地。“敏章,既然这里不欢迎我们,那我们留在这也没有意思。你现在立刻收拾行李,我们即刻回京。”
杜敏章心想,我们的行李还放在山脚下的,都还没打开过,还用收拾吗?不过,他还是配合地说:“行,老师,既然这里没有一点诚意,那我们就离开吧,若是炎公子知道具体情况,一定会体谅我们。来,老师,我扶着你下山吧。”
常乾立刻拒绝:“不用了,我自己走着下山就可以了。趁现在天色还早,我们立刻离开吧。”
杜敏章忙道:“老师,这一路颠簸,你本来就已经很疲惫了。你小心点,我扶着你下山吧。”
沈小荷先前便听杜敏章说了,这个常乾是裴炎的老师之一。都说师父师父,恩师若父。古人向来重师徒情,既然对方是裴炎的老师,那自己也应该尊重他。
于是她立刻上前,牢牢地搀扶着裴炎的右手,“常夫子,实在是对不住,刚刚是我错了,我言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