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奥利尔裹紧了他的深灰色雨衣,脚踏厚重的橡胶雨靴,毅然踏入了那片泥泞不堪的沼地。细雨绵绵,逐渐转为倾盆大雨,每一滴都像是天空落下的冰针,无情地拍打在他的面颊上,带来刺骨的寒意。风,如同狂野的野兽,在他耳边呼啸而过,卷起一阵阵刺骨的凉意,仿佛要将他吞噬于这无尽的黑暗与寒冷之中。
他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既有对未知的恐惧,也有对那未知监视者的深切忧虑。他默默祈祷,愿上帝能伸出援手,庇护那些不幸流落在这片荒凉泥潭中的灵魂,因为此刻,即便是往日里那些看似坚固的高地,也已被连绵的雨水侵蚀,化作了一片又一片的泥泞沼泽,让人无处安身。
经过一番艰难跋涉,奥利尔终于来到了那座标志性的黑色岩岗之下。这岩岗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宛如一位沉默的守护者,见证了无数风雨的洗礼。他抬头仰望,只见岩岗之巅,云雾缭绕,显得更加神秘莫测。从那里,他可以清晰地望见周围一片荒芜,远近皆是光秃秃的、阴郁的高地,没有丝毫生命的迹象,只有风声和雨声交织成一首凄凉的乐章。
暴风愈发猛烈,它携带着无尽的雨水,狠狠地刷过赤褐色的地面,留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痕迹。天空被厚重的青石板般的云层紧紧笼罩,低低地悬挂在大地之上,仿佛随时都会崩塌下来。而那些绺绺的灰色残云,则像是被撕碎的布条,无助地拖挂在奇形怪状的山边,为这荒凉之地增添了几分萧瑟之感。
在左侧远处的山沟里,隐约可见杰克庄园的轮廓。那两座细长的塔楼,在雨雾的笼罩下,半隐半现地矗立在树林的高处,宛如海市蜃楼一般,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这是奥利尔在这片荒凉之地所能见到的唯一一抹人类文明的痕迹,却也显得如此渺小而孤独。
然而,令他感到不安的是,他仔细搜寻了每一个角落,却始终未能找到那个两晚之前曾在此地出现的孤独身影。那个神秘的监视者究竟去了哪里?他是否也在躲避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还是已经悄然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搜寻无果后,奥利尔开始返回。
当奥利尔缓缓转身,踏上归途之时,夜幕已悄然降临,为这片沼地披上了一层神秘的纱幔。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车轮碾压泥泞小路的沉重声响,打破了四周的寂静。
杰姆士医生,那位总是带着温暖笑容与无尽关怀的友人,驾着他那辆略显古朴却异常坚固的双轮马车,从昏暗中缓缓驶来,仿佛是这荒凉之地的一抹温暖亮色。
马车在崎岖不平的沼地小路上颠簸前行,每一次震动都似乎在诉说着这片土地的沧桑与不易。
杰姆士医生对奥利尔和另一位同伴的关心,早已超越了简单的邻里之情,他几乎将每日探访庄园,询问二人安康作为了自己生活的一部分。
这份深情厚谊,让奥利尔在风雨交加的夜晚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与安心。
面对杰姆士医生的坚持,奥利尔没有拒绝,他感激地接受了这份帮助,踏上了马车,任由它载着自己穿越这片充满未知与危险的沼地。
车厢内,两人相对而坐,昏黄的灯光洒在彼此的脸上,映照出各自心中的思绪万千。
谈及近况,奥利尔不由自主地提到了那只失踪的小长耳獚犬,它曾是杰姆士医生的心头好,如今却杳无音讯,让主人倍感焦虑与失落。
奥利尔试图以自己的方式安慰他,但内心深处,他也清楚,在这片广袤无垠的沼地中,一只小狗的失踪,往往意味着再也无法找回的悲伤。
想到这里,他不禁想起了格林盆泥潭里那匹同样命运多舛的小马,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为了转移话题,奥利尔巧妙地提出了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我说,杰姆士,您对这附近乘马车能到达的住家应该了如指掌吧?我想请教一下,您是否知道有哪些女人的姓名字头是a·a.?”
这个问题背后,隐藏着奥利尔对一系列神秘事件的深入调查与探索,但他并未直接言明,只是以一种看似随意的口吻提出。
杰姆士医生闻言,眉头微蹙,显然在努力回忆。
他摇了摇头,说道:“这里的人我大多都认识,但要说姓名字头是a·a.的女人,我一时还真想不起来。马赛人和那些做苦工的可能我不太熟悉,但在农民和乡绅之中,我确实没有印象有这样姓名的人。”
说到这里,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哦,等一等,我倒是想起了一个,艾伦·爱沃克——她的姓名字头正是a·a.不过,她并不住在这里,而是住在阿卡丽村。”
“她是谁?”奥利尔追问道,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预感。
“她是那个老狱卒的女儿。”杰姆士医生解释道,“她曾经和一个名叫爱沃克的画家相爱并结婚,但那个画家却是个不折不扣的下流胚子,最终遗弃了她。这其中的是非曲直,外人难以说清,但据我所知,过错或许并不完全在她身上。由于她未经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