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熙王的王君王氏,出身鄱阳王家,乃是女帝与福熙王恩师王念慈,当今太傅的长房长孙,出身高贵的世家贵男。
不仅家室显赫,其本人也自幼饱读诗书,还未到立冠之年时,便已是京城家喻户晓的“才男”。其身段与容貌更是万里挑一,完全配得上才色双绝,京城当之无愧的“第一美”。
若不是女帝无女,以王氏的条件完全可以成为太女君。
而他在及冠之年被女帝赐婚,许给了姬逸莨,也侧面反应了姬逸莨在女帝心中的地位。
可就是这样羡煞旁人的好姻缘,姬逸莨却并不上心,甚至可以说是不喜欢。
表面上传言福熙王妻夫二人相敬如宾,但真实情况却是王氏被扔在王府,姬逸莨以各种理由不入后宅,甚至是干脆不回府。彼此因此交流极少,每次都要请太傅或者女帝出面,才能不情愿的相聚一次。
可是王氏的面子再大,再受自己祖母的疼爱,也不能老是请女帝或者自己的祖母出面,来掺和福熙王后宅的破事。就算二位不会说什么,但长此以往也是会让福熙王更加生厌。
但王氏入府成为王君已有五年,五年福熙王无所出,没有帮助诞下任何女嗣,世人只会觉得王氏不行,体质孱弱不能帮皇室延嗣。
寻常人家,夫婿入门,妻主两年无所出便会被休弃甚至送往官府,如果被认定为不能人道,无法助孕,那男人的下场将无比凄惨。
哪怕王氏下场不至于如此,但落了个这么个名声,对于世家贵男来说也是极其难堪,无比丢脸的,就算是被送回家想再嫁,也会因为被休弃坏了名声而变的无比困难,遭人耻笑。
王氏不能不着急,可且不是福熙王会不会同意,自己作为王府王君,当家坐堂的丈夫也没法轻易走动。
只能不断差人给自己送信送物,抱着侥幸心理希望福熙王能够回心转意。
允州府福熙王府。
后宅潇湘馆的天井走廊前,一身银色华衫头顶镂空金冠的王氏,身材修长,剑眉鹰目,唇色朱红,肤白如凝脂,额前单点梅花,眼角一双红花泪痣,衣着妆容端庄华贵,举手投足间的气质也如传言一般温润如玉。
他身边跟着个白头发的老爷子,左右四双负责贴身伺候的丫鬟小厮,有捧着冰盆的,有捧着手巾的,有举着华盖遮阳的,有拿着扇子给主子扇风的。
而众星捧月般的王氏自己,手里捏着小剪子,侍候,修剪着栏杆上的月季盆栽。
园艺,是王氏入了王府之后,独守空闺,打发时间的爱好之一。
“爹爹,爹爹”(对应娘娘的称呼)
一个梳着单髻的婆子风风火火的跑进了院子里,满头大汗,似是有什么要紧事。
“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王氏眉头微挑,继续修剪枝条,身旁的老爷子竖起了眉毛,厉声呵斥了跑过来的婆子。
婆子意识到自己着急失了分寸,赶忙跪下。
“奴婢该死,奴婢是有要紧事要给爹爹禀报”
“有什么事情需要你这么火急火燎的来后宅禀报?是哪走水了不成?”
王氏手里修着盆栽叶子,冷冷的说道。
听着王氏有些自嘲般的挖苦,作为一同陪嫁过来的太傅府老人,刘婆子竟有些鼻头发酸,替主子感到委屈的哽咽起来。
“爹爹出大事了我在前院听到管家的信儿说说九姨在外面纳了一个偏房!”
此话一出,原本表情还风轻云淡的王氏立刻不可置信似的瞪大了双眼,一个激动,失手剪掉了一朵月季花。
“刘婆子你别胡说!你是不是在前院听差了?”
贴身的老爷子也有些激动,大声叱责道。
下跪的刘婆子说道:“千真万确!那厮直接被九姨纳进了王府的户籍,府衙亲自来人找管家换的文书,我在前院看的千真万确。”
王氏直接扔了手里的剪子,原本白皙的脸颊与嘴唇瞬间变的惨白,胸口因激动而剧烈起伏,眼圈也变的通红。
贴身的老爷子也捶胸顿足,含恨说道:“九姨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这不是在折辱我们家公子!折辱我们王家嘛!”
在这个男性无人权的世界,豪门贵族纳娶偏房男侍并不算事,也不需要正室同意。
但有个很重要的前提,那就是妻主必须得与正室生出长女之后,才能开始纳娶偏房。
如果在未有女嗣之前便开始纳娶,那这种事对于同样出身贵门的正室母家,毫无疑问的就是在蓄意折辱。
原因无它,因为如果身边有过多的亲密男性,这个世界的女性是既无能力,也无手段,更不在乎去区分孩子父亲是谁的。
也因此,为了保护世家贵门男性仅有的一点尊严和利益,才有如此成例。
就在几个奴婢替自己的主子伤春悲秋的时候,气急的王氏只觉得头重脚轻,两眼一黑,栽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