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夜晚的星星好亮。
坐立不安,索性倚在窗边朝天看星星的冷晴雪脱了一身大家闺秀的繁复装扮。
沐浴更衣过后的小姑娘,长发披散,眉目清灵,两腮还带着隐隐的婴儿肥,娇俏可爱,明媚动人。
想着正在洗澡的母亲,搬离家之后心情头次这么好的冷晴雪暗暗期待母亲的到来。
那边在郝婆子精心伺候下洗了澡,换了身寝衣的钰儿款款走来。
薄薄的寝衣料子清透而飘渺,如同朦胧的薄纱包裹着妖娆的身躯。
雪白如玉的肌肤看不到丁点瑕疵,胸前高耸明月,幽密的弧度引人遐思。
谁能想到,端庄贵妇人层层叠叠的锦衣华服下包裹的竟是一副绰约多姿的完美身躯。
幽幽暗香比散发着香气的主人先来到,就着鼻子间萦绕的熟悉香气。
窗边驻足的冷晴雪茫然回望而去。
清澈的瞳仁不期然撞入月白薄纱包裹的,鲜艳的,殷红的,色彩艳丽的,被高高顶起的红色肚兜。
来不及细看,莫名觉得冲天热气四肢涌向头顶。
轰的一下,耳根,脸颊,脖颈通红一片,仓皇错开眼的小姑娘盯着敞开的窗棂。
窗外适时有风涌了进来,脑子团成一片浆糊的冷晴雪当下什么都想不到。
肌肤的热与窗外的凉风撞击,缓解了内心涌上的羞赧,这时冷晴雪总算有了思考的想法。
那妖精是谁?
旁边跟着的人,自己要是没看错的话应该是郝婆子吧。
这一想,还没想透呢。
拧着眉的冷晴雪复又转头望了过去。
在她不知不觉间,钰儿已然悄无声息走到了不知为何愣神的女儿身旁。
冷晴雪毫无防备的回头,直接怼上眼前灼若芙蕖出绿波的神仙美人。
看呆了眼,傻傻不知作何反应的冷晴雪。
“母~亲~?”
试探性的话语,语气里分明带着显而易见的不确定。
钰儿瞧着傻傻愣愣的女儿,纵容又温柔地摇了摇头。
粉色清透的指尖轻点了点女儿的额头,没好气地问。
“怎么?连母亲都认不得了。”
冷晴雪:“认~认得!”
认得个屁,爹了个板板的。
捂着额头的小姑娘神情惊讶的活像见鬼了。
看着转身离去直往床边去的母亲,冷晴雪心里吧啦啦啦乱码不成。
试问苍天,世道到底怎么了。
这小姑娘打从记事开始,她母亲脸上永恒不变的便是十年如一日的浓厚妆容。
苍白的粉,敷了一层又一层,层层叠加,犹如厚重的面具,不带一丝血色,同样不见一丝人样。
与之同样鲜明的还有母亲的唇,白日几乎见不到鲜艳如同吸血的红唇本来颜色。
猩红的,阴森森的血色红唇和苍白的,近乎可怖的森白面庞组成了冷晴雪童年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小孩子对旁人的情绪感知最是敏感,或许母女天性。
旁人见了这样堪称惊悚的女人,总望而却步的远离。
远离过后,永恒不断的议论声纷至沓来。
可那年小小的冷晴雪还有冷睿泽纵使旁人再挑拨,小小的孩童只要望见母亲那双含着温情,温柔似水的眼眸。
总是抵抗不住想要上前亲近的欲望。
这一亲近,一晃十多年过去了。
冷晴雪早已习惯了母亲煞白的面庞,猩红吓人的唇瓣。
而今傻傻愣愣,亦步亦趋跟在母亲身后,等回神了已经坐在床边的小姑娘。
瞪大了眼看向斜坐在床边,自顾自看书打发时间,不理自己的母亲。
以及母亲身边如影随形的郝婆子,但见郝婆子伫立在母亲身后。
虔诚的,沉默的弯下腰,细细擦拭母亲刚刚沐浴完还滴着水的乌发。
见母亲不理人,收回眼眸的冷晴雪委屈巴巴的眨眼。
不是说母女闲话家常吗?
手里的书比自己这个当闺女的还重要?
和书本争宠的念头来得莫名其妙却又理所应当。
冷晴雪痴痴望着眼前这位低敛着眉头,婉静和美,仿佛被时光镀上了一层光环的女人。
牛奶般丝滑的肌肤,清澈透明的瞳孔,比花瓣还要柔软的唇。
谁能想到她已经30多岁,并且生育了一对儿女,儿女已经长大成人了呢。
冷晴雪很霸气地夺走母亲手上捧着的书籍。
钰儿望过来前她一直很霸气。
母亲抬起她那柔情带水的眸子,瞬间沉浸在那一汪水里,偃旗息鼓,举手投降解释的小姑娘。
“母亲,现下天色已黑,烛火微弱,若是实在想看书,不如等明日天色大亮再看也不迟,行不行吗?”
书被她理所应当摆到身后,小姑娘伸出空闲的双臂拉着母亲的手,撒娇的摇晃。
被她闹的不行,钰儿垂敛眼睫,看着靠在自己怀里撒娇作坏的小姑娘。
满是柔情的帮她理了理鬓角落下的发,倒也没说什么。
头发擦干,郝婆子退出了内室。
出了门,吩咐守夜的丫头警醒些,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