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林深昨天晚上喝得酩酊大醉今日日上三竿都没醒,南风也懒得叫他了,反正也没指望他帮上什么忙。
小六子倒是一直嚷嚷着要跟来,被南风一脚踹回去了,这货来了就只会拖后腿,毕竟,带着他就像带着一个拖油瓶一样。
最后南风只身前往莲溪村。
一入莲溪村最先感受到的就是清淡的莲花香夹杂在湿润的空气中扑面而来,拂得人心旷神怡。
沿着一条由斑驳青砖铺成的小路一直往里走就可以通往村内。
这是一座典型的南方村落,一值春夏之际便霏雨连绵石路上全布满了细碎的泞泥和青翠的苔藓,走这条路的人需得全神贯注,因为一不留神便会摔得四脚朝天。
沿着石路进入村内南风才终于明白莲溪村因何而得名。一条溪流贯穿整座村庄,像一条疤痕亘横中央,里面种着深一片浅一片的莲花,满塘锦绣,逶迤数里。
十几叶扁舟游弋其间,村民们采下元宝似的莲蓬,真真是一幅赏心悦目的莲动渔舟图啊!
河面上架着一座弧形拱桥,上面铺满了采摘下的莲蓬,南风沿着溪岸一路走,忽然在一丛野草中瞥见一抹红。
是一个人卧在草丛中睡觉,翘着腿,枕着双臂,草帽盖在脸上看不见样貌,观其身姿应当是个青年人,他身旁还支着一根鱼竿,正在抖动,估摸着是钓到鱼了,可是却一点要醒的趋势都没有,掩着脸呼呼大睡。
南风看的心急,想当个好人帮他把竿收了。
才刚迈下去一只脚就听那个人说:“下面泥多,地滑,公子还是不要下来了。”
南风果断收回腿。
被人当场抓包难免有些尴尬,他不会是以为我要偷他的鱼吧?南风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他讪讪道:“我看你的鱼好像上钩了,想帮你收起来来着。”
男人轻笑一声:“嗯,看来确实是上钩了。”
“那你不收竿么?等会就要跑了。”
“不急,跑不了。”
南风心道:这人真奇怪,这样能钓到鱼么?
不再搭理他,南风扭头便走了。
晴朗的天空下红衣男人取下盖在脸上的草帽,上挑的眉眼隔望着叆叆叇叇的云端,他轻启双唇:“南风,好久不见。”
南风在村里转了大半天,什么线索都没发现到下午的时候被村里的老村长请到自家款待了一顿,又陪老村长唠嗑了一会儿。
临近傍晚时分老人家在村头给他安排了住宿,说屋子已经打扫好了,直接进去住即可。老人家热情好客非得亲自领他过去,被南风极力婉拒了。
村头离这有些距离,南风也不急慢悠悠地走着。
夕阳西下,在天边铺满了金红色的绸缎。初夏的傍晚是温热的,偶有一丝清风拂过。在夕阳的蒸腾下莲香似乎更浓郁了,让人有一种饮过烈酒般的酣醉。
按着老村长的指示来到村头,这里并立着两栋院房,左边那栋挂着锁应当是别人家,旁边这一栋只虚掩着门,看来就是这里了。
木门“吱呀”一声就开了,院内干净的很陈设也很简单,墙角一侧堆放着闲置的农具,院中央置着一口大水缸,其余的倒没什么了。
左边的墙角隔着另一户人家,那家人在墙边种了一棵国槐树,枝头簇簇拥拥,花繁叶茂竟有一大边枝桠伸长到南风这头院中。
金灿灿的晚霞为那些在微风中摇头晃脑的花朵们染上了一层胭脂色,像含了情的羞赧小娇娘,浅淡的花香浸在空气中。
许是下了雨的缘故,脚下的泥土还带着湿露的松软。南风在院内转了两圈,还未进屋,门外就响起了几声敲门声。
“笃笃笃”轻缓而沉稳。
南风以为是老村长有事找了过来忙去开了门。
门外红衣青年逆着霞光,温和地冲着他笑。他站在漫天的霞光里却比霞光夺目。
上挑的凤眼微微眯起,含笑道:“听说隔壁来了个新邻居,果然是真的。”他举起手中提着的两条草鱼“这是我的见面礼,不用客气。”
原来是那棵花树的主人。
南风愣愣地接过:“……啊,谢谢。”
他又笑道:“都说了不用客气。
“我叫百里聿尧,敢问公子尊名?”
“呃,我叫南风,盛南风。”
“南风知我意的南风?”
南风点点头:“是。”
百里聿尧又含着笑看了他一阵,南风总感觉有哪里不大对劲,但到底是哪里呢?
“公子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哦,对!他还把人堵门口呢!
南风连忙侧身让开:“不好意思,请进。”
南风走在后面,手里的鱼实在没地方放,干脆直接扔在了大水缸里,暂且养一阵吧。
屋内一片简洁明了,一张桌,几只凳,一排空木架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