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编号9548(1 / 2)

孤战迷城 红摇 1064 字 4个月前

军统重庆站在昆明的机场安排了专机,要明天才能起飞。

覃墨卿一行抵达昆明时,已是傍晚时分,当晚下榻绿杨旅社。

毛仁兴带着欧孝安走进房间,将欧孝安手上的手铐解开一半,另一头拷在床头的铁栏杆上。然后走到窗边,谨慎朝外看了看,将窗帘拉上。西南高原地区的晚霞格外灿烂,透过窗帘也洒进屋里一层橘红。

毛仁兴检查着屋子,抱怨道:“什么破旅店,两张床的屋子太破,这个好点的房间就只有一张床……将就一晚上吧。”

覃墨卿跟着进屋,从行李中拎出一个小药箱,走到欧孝安跟前:“测个血压。”

她坐到床边,将医药箱打开,从里面拿出血压仪,戴在欧孝安空着的那只手上。欧孝安看了一眼医药箱,被里面医疗镊子的寒光刺到了眼。他的心紧缩一下,对这些金属医疗器械本能地心生抗拒。

毛兴仁拿起桌上的暖水壶想倒水,却发现壶是空的。他骂骂咧咧:“这什么破条件!连热水都没有。”

覃墨卿看着血压仪上的数据,头都不抬:“水要自己下楼打的,尊贵的毛主任。”

毛仁兴提着壶,嘟嘟囔囔下楼去了。

覃墨卿收起血压计:“还行,不高。你感觉怎么样?”

欧孝安按了按太阳穴:“总是头疼,好像听见了什么,却又什么都听不清。”

“头疼是头部遭受重创之后的正常反应。出现幻听,也许是你的记忆正在恢复。如果你想起了什么,要及时告诉我。”

欧孝安抬起头,直视着覃墨卿:“你为什么对我的事情感兴趣?”

欧孝安早已洗净脸上的灰尘和血迹,露出格外俊朗的五官,透过窗帘的金橘色夕照,涂亮他的半边面颊,光线落进他眼底,像跳着火焰。

覃墨卿平静地与他对视:“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穿着日本军服,跟一群日本兵倒在溪边。后来出现疫情,而你居然对病毒免疫。我不仅是一名医生,同时也是一名中国军人。换作你是我,你会不会有兴趣?”

“日本军服……”欧孝安喃喃重复着。

忽然之间,他觉得屋里明亮的夕照暗下去,仿佛瞬间回到原始雨林,陷入一片电闪雷鸣的雨夜——

暴雨如注,苍穹似黑海倒扣。

窒息一般的雨幕里,他和另一个人穿过茂密的叶丛,跌跌撞撞地奔逃。

电光偶尔照得雪亮,他瞥见自己身上的日军军服湿透,军靴踩进泥沼。

藤蔓划伤脸颊,两人举步维艰,剧烈喘息声混在雨里。

身后密林间,军盔和刺刀在雨夜里反着光,传来隐隐的吵嚷声和狼犬的吼叫。

突然一声枪响,子弹划破雨珠飞来,身边男子腿部中枪,闷哼一声摔倒在地,站不起来。

欧孝安把男子拖进一丛阔大的蕉叶后面。

男子用力从衣服上撕下一道布条,上面印着一个编号:“9548”。

他把布条塞进欧孝安手中:“如果能活着出去,以此物为证!”

……

一只手在欧孝安面前晃了晃。他回过神来,看到覃墨卿凑在跟前盯着自己。

“怎么了?想什么呢?”覃墨卿审视着他。

欧孝安被突如其来闯进脑海的片断冲得有些发懵,他下意识去摸裤子口袋,却发现自己的衣服早已换成便装。

他困惑地说:“我记得,我应该有一张布条,就放进了军服的裤兜里。”

覃墨卿眼中一闪:“那布条很重要的东西么?”

他茫然摇头:“想不起来了。”他怀疑地看向覃墨卿,“我的布条呢?是不是你……”

覃墨卿理直气壮:“怎么?一个布条又不是金银财宝,难道我还偷你的?”

欧孝安低下头,感觉十分失落。

覃墨卿转过身,心虚地吐了吐舌头。

毛仁兴打水回来,看到覃墨卿正在往沙发上铺被子。他赶忙说:“覃大小姐,多谢了,沙发睡着不得劲儿,我跟他在一张床上挤一挤就行了。”

覃墨卿头也不回:“这是给我自己铺的。”

毛仁兴愣了一会儿:“你跟我们睡一屋啊?就要了一间房啊?咱们重庆站经费没这么缺吧?”

“不缺。”覃墨卿微微一笑,“我就是对你不放心。”

毛仁兴气不打一处来:“行行行,你乐意睡沙发你就睡!”

夜深了,窗外月明星稀,虫鸣阵阵。硬板的铁床,把毛仁兴被硌得苦不堪言,耳边还有蚊子嗡嗡轰炸。他平躺也不是,侧卧也不是,翻了几次身,辗转反侧一阵,干脆一骨碌坐了起来,看了看身边的欧孝安。

欧孝安面朝墙壁侧卧,一只手仍吊在床头,一动不动,似乎已经睡着了。

毛仁兴踹了他一脚:“别装睡了,问你点事儿。”

欧孝安没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