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张嘴。”
女子云鬓斜插红玛瑙缀金丝角头步摇,外拢一件薄纱,手腕间的玉镯水晶串随着她喝酒的动作磕碰在一块儿,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杨云林颠了颠腿上坐着的女子,凑近接过了她以唇相渡的酒水,手掌顺势在女子裸露的后背上游弋,引得怀中人一阵颤栗。
涂着红丹蔻的玉指在杨云林重口轻轻摩挲转悠,娇笑连连。
杨云林一把捉住纤细手腕,将十指放至唇边一根一根吻过,眼中欲火难掩。
女子吟哦一声,瘫软在杨云林怀里。
下首的舞姬舞步轻旋,脚踝处系着的银铃铛丁丁零零,罗袖翻飞,垂落后是一双媚眼,秋波荡漾至杨云林眼前。
屋内旖旎生香,一片好春光。
成郢一身夜行衣打扮,躺在树枝上,双臂交叠枕于脑后,有风穿叶拂袖,掠出一阵一阵仿佛呜咽的动静。
月亮悬于苍穹,清冷光辉纷纷而下,但枝繁叶厚,即使竭尽全力,清辉也无法穿透这黑暗夜幕,照亮这一小隅。
树下偶有护院巡逻而过。
发觉身边人注意被引开,女子娇哼,不满地瞥了嘴角,手上也不含糊,直直拽住杨云林袖口衣服,将他扯过来。
“大人不爱人家了吗?不是说好眼里只有人家的吗?”
娇媚柔和得能滴出水来的声音果真催得杨云林心软如泥,随她拿捏。目光重新回到怀中女子脸上,指腹抚摸过羊脂玉细腻莹润的脸颊:“怎么会呢,我最爱娇娇了,娇娇是我的心头肉,我的眼珠子!”
娇娇手臂勾上杨云林的脖颈,指甲若有似无刮过他的喉结,诱得杨云林一阵颤,娇娇红唇勾起满意一笑,仰头轻轻吻遍指甲刮过的所有地界。
杨云林再忍不住,俯头便吻了下去。
手不安分地往下探,娇娇按住杨云林的手,亦稍稍偏头躲过他的吻,嗫嚅着道:“大人,去房里吧。”
这种关头,杨云林自是什么都答应的。
将人一把抱起,便是往里间卧房大步迈去。
“行了行了,都下去吧!”管家打了个呵欠,从角落走出来,摆摆手遣散了还在歌舞的舞姬。
“是。”
有风阵阵,携来了银铃铛的脆响与若有似无的女子脂粉香。
成郢蓦然睁眼,望向那还亮着烛火的小院。
…
夜深人静,府内灯火一盏一盏灭掉。
成郢侧身避过列队而过的护院。
“哎,不知何时我才能过上大人这般活色生香的日子!”
护院中有人小声发着牢骚。
“得陛下恩宠,温香软玉在怀,不愁吃不愁穿,这是咱们八辈子都盼不来的呀!”
“我可听说咱们这大人从前只是一个小小太守,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升了太师!”
“你知道什么事儿吗?”有人好奇问道。
“这我哪知道呀!我也是听人说的!”
“别说了别说了,被听到了得受罚的!同人不同命,要认命!”
有人制止,也仅是安静了一小会儿,又有声音此起彼伏,远远地去了。
不知是听到了哪一句,成郢低低哂笑。
红帐层层,熏香袅袅,年过半百的男人压在女人身上,吻如雨点般落在胜雪的肌肤上,焚出一处又一处的红痕。
娇娇仰头轻喘,眸中却是没有半点的情欲,一片清明。
杨云林吻得更深,娇娇眼瞳中茫然一拥而上,听着杨云林在耳边的秽语,茫然彻底被一点一滴涌上的厌恶蚕食殆尽。
面色如死。
朦胧烛火暗了一瞬,一切好像如常。
杨云林倏地翻身下床,欲要跑去剑架前拿起长剑,未触到剑柄手臂便一痛,是利刃划破了衣裳并血肉,一道血痕立刻呈现。
成郢踢出香炉,闷声砸在了杨云林的后背,砸得他一踉跄,香炉里的香倾出来灼伤了后背一小块皮,杨云林惨叫连连。
成郢不给他留喘息机会,又是一剑攻来,杨云林赶忙闪身躲避,剑风削下他一缕发丝。
娇娇放在步摇上的手缓缓撤下,坐了起来往后缩了缩。
屋内光线黯淡,她只能看见一黑衣人与赤裸着上身的杨云林搏斗。
“来人啊!来人啊!有刺客!”杨云林大喊,从腰间取出两把匕首,“抓刺客!抓刺客!”
他曾吩咐过这种时辰下人都不得近院,是以门外依然一片安静。
“追影!追影!”杨云林抓住机会往门外跑去,门只开了一缝,便被成郢揪着头发拉了回来,重重摔在地上。
成郢透过门缝睨了一眼门外青黑的天,额眉一蹙。
娇娇披了外衣步伐踉跄着过来要扶起地上的杨云林,杨云林受着她的搀扶,却是对成郢一笑。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