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佛面蛇心疯批郡主x见招拆招俏世子
神都传言崇乐郡主貌美如仙子心善如观音。
成郢只道,貌美是真,心善不能。
十一年相识相知,无人比成郢更了解这副温和无邪的皮囊包藏着怎样的祸心,她最懂怎样无辜惹怜,她最擅搅弄风云,宽袖下藏着淬毒的弯钩。
亦无人比宁婼更明白这矜贵张扬的少年郎,里中深沉心思弯绕九转,擅洞察人心,满肚子是算计谋划,偏偏还作温良呆包的模样。
一个是恩宠比肩皇子公主的亲王独女,一个是南成异姓王最为看重的幼子。
宁婼六岁时在宫中与身为太子伴读的成郢初相识。
第一面她是自荷塘深处而来的娇蛮小姑娘,手执莲蓬清雅似荷中小仙。
第二面她是红衣小姑娘站在梧桐树下的秋千上冲他笑得眉眼弯弯,裙裾翻飞似蝴蝶。
成郢那时心里想的是,神都中并不全是毒虫朽木,亦有纯良美好。
亲王府五年、天各一方六年,知她并非良善之辈,亦知此间绝无第二人能抵她在心中之位。
“她要的你样样都能成全吗?她今日要齐王死,你做了她的刀,若明日她要的是你的性命呢,便也是给她吗?”
“众生如蝼蚁,谁也不曾入她的眼,我的命不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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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期满,南成与神都之间山高水远,一分别又是累月经年。
宁婼十七岁时与二次入都的成郢再相见。
她遣死士欲杀成郢,成郢夜探闺房与她叙旧。
她先成郢一步以他手段摘走他计划中的果,成郢反将一军博得满载而归。
……
神都人众,世人更是千万,却唯成郢,能进她心里那一隅。
“我要南成氏,永远是宁家臣。”
“除此之外呢,对南成真是无所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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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遭追杀落难,暂避洛州,竟似回到了往日在亲王府相伴的日子。
分明洛州与神都是同一轮明月,眼前青黑天幕中的月却更皎洁,近在眼前伸手便能摘下一般,成郢侧头看她,平日珠围玉绕的姑娘此时只作荆钗布裙装束。
“如果此时此刻你说,要我陪你留在这,我会答应你。”
“我要、你成歧安、这辈子、都陪着我留在洛州。”
“好啊。”
毫不犹豫,是对心意的承认,和告别。
到底宁婼不是高居莲花台纤尘不染的女菩萨,成郢不是日日点香瞻仰的虔诚信徒。
从郡主到女帝,从世子到摄政王,这半生也不算蹉跎。
只是岁月飞逝呀,谁也不知道那年,他们所说不假,亦真真切切想过,放弃除了眼前人以外的一切。
是天赐的缘。是命定的劫。但情深意浓,终究是,放不开手。
正文:
景昭二十年初,寒潮袭大虞;年中,殷河以南大旱。
景昭二十一年初,大旱之地又遭暴雨洪涝,南成受灾最为严重。
南成三次上奏,求神都赈灾。前两次神都皆以税收未入国库为由拒绝,第三次迫于悠悠众口应奏。
因虞国处大陆北方,冬日漫长,故神都现已是冬末春初的时节,康亲王府内西侧种的一片枫林新芽仍还未长成,白雪覆枝。亭台楼阁隐在其间,远远望来,只在厚雪间见摘月亭的重檐攒尖。
天地茫茫,白雪与乌瓦相映,俨如水墨画中宁静一隅。
风自枝杈中萦萦绕绕,穿亭而过,宣纸欲起而镇纸紧压,石桌的一旁放着的一本小册却肆意随风翻了几页。
摘月亭里,天蓝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的姑娘三千青丝半挽,手上一叠纸甩向桌边,随后素手执起象牙杆的毛笔,轻向桌面俯身时步摇珠链与耳坠随着动作前后轻晃荡。
青雪低头垂眸收回目光,登上连廊的阶梯。多上一级不远处的蓝色身影便多一分呈现在眼前。
宁婼左手挡着右腕将将要下滑的宽袖,蘸了红墨的笔尖触及纸面,一笔一笔写得极慢。
青雪臂弯里躺着滚了一圈兔毛的釉红斗篷,信步穿过连廊,站定后福身行礼,“郡主,您身子不好,高处风大。”
宁婼没应,青雪瞥了一眼被丢掷在一边装订成册的信纸,心里有些没底,于是试探性说道,“郡主若是不放心,奴婢再加派些人手过去。”
那信纸小册子里写的,是在南成的探子传来的消息。
宁婼眉眼冷淡,嘴角却是轻轻勾起,“不必。”
越濒临死亡,挣扎得越是剧烈。可无论怎么挣扎,结果都是逃不过一个“死”字,时间早晚问题,看俎上鱼肉挣扎也不失为一件趣事。挣扎得越久,面临落下的刀刃时便越绝望。
她就越欢喜。
最后一笔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