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渊于是脸色更加难看了,今天是拓跋婉儿大婚之日,自己在这里像个败犬一样的醉酒,这会儿还有个不开眼地来嘲讽自己!
“郡主该去哪儿去哪儿吧!恕不奉陪了!”
慕容渊说完就转身准备进茅房,可拓跋沁接下的话又让他顿住了脚步。
“人被杀,就会死!倘若我们北凉的新任驸马死了,公主还能为他一辈子守节不成?”
慕容渊赫然转过身,眼睛直盯着拓跋沁,“你这话什么意思?”
拓跋沁脸上仍旧挂着淡淡的嘲讽,“字面意思!不知道慕容兄还记不记得我们鲜卑一族的一个旧俗?”
慕容渊此刻急切想知道,是不是拓拔慎准备要对张玄动手,若真是如此,那他就又有希望了!
“什么旧俗?”
“传闻我们拓跋氏先祖曾经凭借狩猎的一只白狐娶到了当时族长的女儿,此后才有我们拓跋氏的崛起!发展到后来,以后族长嫁女,往往要求女婿狩猎某种特殊的猎物,白狐、白狼甚至于白虎!”
慕容渊闻言点了点头,“听说过!但这个规矩自从北凉建立起就没怎么实行了吧!”
拓跋沁点了点头,“没错!可要是草原诸部的族长一起提出来呢?加上我父王的造势,你觉得陛下会不会妥协?”
慕容渊听罢眼睛一亮,“果真如此?那你要我做什么?”
拓跋沁微微一笑道:“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爽快!让张玄去草原狩猎只是第一步,怎么让他回不来才是关键,这就需要慕容兄你自己努力了!”
慕容渊这下算是听明白了,拓拔慎想要杀驸马,但又不想自己的手沾血,毕竟这会给北凉皇帝口实,于是让他慕容一氏充当马前卒。
如果事情败露,承受皇帝怒火的也是他们慕容一氏。
届时以如今北凉之主的性子,恐怕留在燕京的慕容一氏就要灭族。
但慕容渊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好!只要你们能策动张玄去到草原,我保证他有去无回!”
听到慕容渊的承诺,拓跋沁脸上的微笑更灿烂了。
与此同时,在慕容渊走后,太庙的宴会现场也出现了些许变故。
起初是草原八部之一的柔然部献上的一对白鹿角,然后不知道谁就提起了鲜卑一族的古老习俗。
张玄听着听着就变了脸色,有人在带他节奏!
而拓跋婉儿还一无所觉,反而自诩慷慨地对张玄说道:“你看我可没向你要什么白狐、白狼的,我还是亲自去接的你,今后你可要乖乖听话,要不然我饶不了你!”
张玄一脸苦笑,“没关系!很快就有人替你要求了!”
拓跋婉儿一头问号,“什么意思?谁会替我要求?”
拓跋婉儿话音刚落,一道洪亮的声音便在宴会间响起。
“陛下!臣有事启奏!”
拓跋礼看着一脸笑意的拓拔慎,心里升起几分不祥的预感。
但拓拔慎毕竟名义上也是他的兄弟之一,在这种场合,他没有理由阻碍拓拔慎的发言。
“老四啊!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既然陛下允许了,那臣就斗胆进言了!”拓拔慎说着就看向了张玄,“如果臣没记错的话,这是北凉和大乾之间的第一次联姻!”
“既然是第一次,臣以为不宜太过草率!应该启用我们鲜卑族规,让驸马去草原寻一头祥瑞来!”
“这样一来,即便有人因为驸马是南人而心生不满,这下也没有借口了!毕竟能获取祥瑞者,都是我们北凉的勇士!”
拓拔慎话音刚落,几位草原部落的驻京代表便大声赞同。
“和亲王殿下说的在理!”
“确实!我们北凉的公主向来都是嫁给勇士,南边的人要我们认可也很容易,去寻一头祥瑞来就是!”
拓跋礼脸上的笑意凝固了,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
先是献上了一对祥瑞白鹿角,接着就把话题引入到鲜卑的古老习俗上,再顺理成章地让张玄去狩猎祥瑞。
虽然驸马狩猎不是只身前往,肯定有皇室的狩猎高手和向导保镖随行。
可祥瑞之所以是祥瑞,就是因为其难得,这要是运气不好,在草原上找个十年八年的也不是什么怪事。
这样一来,张玄何时能回,又怎么和拓跋婉儿圆房呢?
两人要是不圆房,子嗣又从何来?
只要拓跋婉儿一天不生下儿子,拓跋礼就不好将她立为皇太女,不然肯定会有大部分朝臣以宗庙有断续之危的理由表示反对。
“狩猎祥瑞?驸马是南人,南朝人向来没有狩猎传统,让驸马去狩猎祥瑞有些为难人了吧,老四?”
面对皇帝的质问,拓拔慎丝毫不惧,立刻顶了回去。
“陛下!正因为驸马是南朝人,才须得如此!不然让南朝的孱弱之血污了我们北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