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开始忙碌。
在萧老头的小院里倒出内脏,先用刀破开、用力的清洗两三遍、蹄子什么的用火烧了以后再把它砸开,一边切割成块一并用清水浸泡,还好工坊里不缺火,浸泡后的内脏淖水,内脏气味大,又做了一回小偷,把老头子酒倒了一点,还从小菜园扯来一把沙葱,用内脏上切割出来的脂肪炸成油,用大火陏便爆一下以后加入清水,用大瓦罐装着闷了起来,想了想,又扯了一把葱,再去寻了一点不认识的东西放进去,心里想应该吃不死吧?菜园嘛!
炉火舔舐瓦罐。咕噜咕噜冒热气。
屁颠屁颠跑到兵器工坊,一丝不苟的拉起风箱,萧老头招了招手,递过来一把大锤:“你来!眼头要亮、心要活、会用力。”
老头交代年轻的师傅手拿远一点。
叮叮 、当……
“啪!”力大了!
叮叮、……当
“啪!”慢了!
叮叮、当、当
“啪。”多打了一下!
叮叮、当……
“啊——”
……怎么了?
“……火星,烫!”
“谁叫你不穿衣服,天天光着上身,连猴子都知道长身毛…那、那边去拿一件穿上。”
炉火边烤着,大锤抡起,辱骂声不断,又累又急又燥。
斜了老头一眼。
真想抡起大锤把老头一下把他捶到土里去!你倒是教啊!只知道抡起巴掌扇人。
算了——
小菜园还有一大罐子肉呢。
老头子鬼精鬼精的,像是知道石头心里的话,又在这石头背上用力拍了两下,他嫌石头太高了打头不方便。
“傻小子,你要听、看、要去感悟、要去知会师傅的心思,顺着他的心思想法来,找到规律不就配合好了吗?”
石头一边可怜自己后背上的皮,跟着自己受罪,都打烂了!一边在心里嘀咕:死老头子有规律你根本没跟我讲啊!就是故意在整我。
叮叮…当……傻子!
叮叮……当…憨货!
叮叮……当……瓜怂!
叮叮…当……
“啊!”
“小柴鸡!看准点!怎么啦?没力啦!说你傻吧,你还不服气!还翻白眼,使力怎么只能靠手臂呢?要学会使用整个身体的力量才能又轻松又长久。”
“你看你!一个时辰都不到,累的像条狗,使用憨力都不会,嘿嘿……还上场比赛,等死吧你。”
萧老头的嘴真毒啊。
石头最开始还想用烧红的铁塞到他的嘴里,后来认命了!
你骂呗——
老了现在只想着那罐子肉。
好不容易等到老头子挥手跟他走。
石头逃也似的离开,体会到另一种暴力的痛苦。可以骂死人……
小菜园里肉香四溢。
虽然还有一点怪味也让石头口水欲滴,抓把盐放进去尝了一块,嗯!不错,好吃。
想了想:为了以后能有肉吃再少受一点毒嘴的暴力,盛一小罐往工坊的兵器铺端去,两个年轻点的师傅热情的呼噜起来。
萧毒嘴满脸嫌弃。
刚刚把小鸡仔骂的狗血淋头,这个不要脸的货,又涎着脸端着东西过来。
老头子本不想尝,但是实在受不了没有一点技术含量的讨好,苦着脸尝了一块,嚼巴嚼巴。
还不错。
小柴鸡能把这些腌臜污秽之物弄得可口,还是有可取之处。
萧老头正与一块脚筋较着劲,老脸都嚼变形,让人看得着急。
石头舔着脸凑上前去,“那个…小白和小蓝在那里住,我给她们送一点过去!”
刘老头斜着眼:“你去小菜园,我去叫她俩。”
片刻后石头在小菜园里看到两个睡眼惺忪的小呆货。
然后——
俩丫头快把头埋在大碗里。
三个人哈着热气吃得满头大汗,只有咀嚼吸溜声和碗罐响动声。
终于找到这种饱腹的感觉,三个人坐在石凳上你看我、我看你、恐怕连弯腰去捡东西都困难。
“小蓝……这种不要的秽杂每天都有吗?”
小蓝歪着脑袋想了一会:“有!多时两桶装不下,少的时候小半桶!”
边说边拿手比划。
石头:“小蓝!你叫小蓝,你妹妹叫小白,是不是按照蓝天白云起的名字?”
小蓝饱足后幸福的眼神黯淡下去低声道:“不是,买来时我穿蓝衣,妹妹穿白衣!”
小白呆呆的眼神似乎回到久远……
石头看看与他同病相怜的二个丫头三人都陷入沉默——
自己何尚不是从小被人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