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村的申柽负责公路施工建材的看管,他们家当时刚好有粉碎机,所以我们推断是你们合谋所为。”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拒不认罪,但现在尸骨已经找到,而我们也会顺着这条线索,继续查找出更多的证据,最终将你们定罪,将你们送上法庭接受制裁;二是你们现在坦白交代,为案件调查提供更多的线索和证据,供出申家在这个案子中所作所为,并且在法庭上作为证人指认他们,争取在审判的时候减刑。”
霍岚聪指了指墙壁上的红色大字:“看到没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好好想想吧。”
霍岚聪也没有再步步紧逼,这种情况下,掌握分寸很重要。
大概十几分钟后,甘立率先开口道:“如果我们如实交代,真的可以减刑吗?”
霍岚聪神色稳重道:“我不负责判刑,我们只会将你们在案件中起到的积极作用如实上报给法官,为你们争取到减刑的机会。”
不知道他们内心经历了怎样的挣扎,甘立最终还是全部交代了。
与元酒和江括推测的基本一致。
事情要从甘士桓和申汇害路峰溺亡开始说起。
路峰是独臂,他本身是会水的,只是没办法在水中待太长时间。
甘士桓声音很弱,回忆起当时的情况。
推路峰下水的是申汇,因为申汇一直对罗幸雪当时差点儿打死他们的事儿耿耿于怀,但是申汇不敢去挑衅罗幸雪,也害怕罗幸雪背后那个看起来特别恐怖的男人,所以偶然看见路峰一个人在水边,罗幸雪又刚好不在村子里,他们就将怒气发泄在路峰身上。
起初他们没想杀人的。
申汇将人推下水后,他们就站在岸边看,等路峰想爬上来的时候,他们又把人推进水里。
如此反复了很多次,最终路峰沉入水里,再也没有起来。
那个时候他们才彻底慌了。
甘士桓当时就跳下去把人捞了上来,但人已经没气了。
申汇见此最终将路峰扔回了水里,并且和甘士桓商量好说辞,两人就分头回家,装出了从不知情的样子。
路峰溺亡的案子最后闹得很大,甚至连警察调查了很久,那段时间他们一直提心吊胆着,但没想到警察什么都没查出来。
最后通知结案后,他们齐齐松了口气。
但经过这事儿后,甘士桓就没办法继续与申汇来往了。
他一看到申汇,就会想起当时害死路峰的事情,心里止不住的害怕,担心事情的真相有一天被人挖出来。
所以他不再和申汇来往。
直到路峰死后八九个月,路家的人好像发现了一些端倪,开始试探申汇。
所以申汇再度找到了他,和他商量怎么处理这件事。
甘士桓对申汇的威胁很不爽,也怕申汇拖着他干出更可怕的事情。
所以前思后想很久,决定告诉他爸。
没想到,事情依旧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申汇察觉到他的退缩,也告诉了父母。
申家提出了灭口的计划,甚至以他的前程威胁他爸,所以他爸紧跟着被拖下了水。
在路家的灭门案中成了帮凶。
甘士桓说完这些后,仿佛一瞬间卸下了背后的大山,伸手捂着脸低低地哭了起来。
这几年他总是会想,当初要是没有和申汇一起,他跟奶奶一起去果园,或者待在家里……
或许就不用日日提心吊胆,连睡觉都怕梦到路峰溺死时候那张惨白的脸。
他每个星期放学,都不敢从曾经的路家门口经过。
每路过一次,仿佛就再一次提醒他,当初的愚蠢狠毒与无知。
甘立看着从哽咽到崩溃大哭的儿子,偏过头看着审讯室的墙壁,眉心挤成川字。
他等甘士桓哭了一会儿,合了合双眸,很快就冷静下来,与霍岚聪说道:“后面的事情他都不知道,是我和申柽干的,你让他先出去吧。”
甘士桓闻言扭头看着他,用袖子擦着眼泪,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如何为他们犯下罪行开脱。
“出去吧。”
甘立音色沉沉,让警察将自己儿子送了出去。
霍岚聪看着他,忽然问道:“当初知道路峰溺亡真相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带着甘士桓来自首?”
甘立垂眸不语,就在霍岚聪以为他不打算回答这种问题时,却听道:“你以为我没想过吗?”
“只是不行。”
甘立抬眸,大脑冷静得让他自己都觉得奇怪:“我当初第一反应是不可能,但在申柽找上我的时候,我就知道路峰的死和两个孩子脱不了关系。我想着我儿子没有推路峰下水,而且他那个时候年纪也不大,再主动去自首供出申汇,最多判个一两年就出来了,根本用不着去杀路民海一家。”
“可是申柽当时就翻脸了,他已经想好怎么实施计划,根本不允许我带着孩子去自首,甚至拿我儿子的命威胁我。”
“我就这一个儿子,如果他真下手,我会和他鱼死网破。”
“但申柽年轻时候就是个下手很阴很毒的人,我不是他对手。”
“最后在争执不下的时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