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羽祁则说道:“天下平定之后,诸位爱卿都没见过血了,时日一久,难免会忘记现之安稳是如何得来的。”
“今日便以奸佞之血,给诸位爱卿提提醒,好让大家都记起来,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
他话刚毕,杨士青又给慕容渊送了个眼神过去。
慕容渊没带武器,只能徒手。
他扯断了钟之焕的两只胳膊……陛下说了要让诸位大臣见见血,他就当真让大家好好的见了一场血。
离得近的大臣,身上溅了鲜血,吓得直哆嗦,却不敢发一言。
有鲜血溅在脸上的,眼睛都被鲜血迷的睁不开了,也不敢抬手去擦。
直至钟之焕咽气了,慕容渊才返回了自己的位置,若无其事的站着。
杨士青则朗声道:“三十万凤州大军现在就驻扎在京城,尽归陛下所有。
与天缘一战,楚少将军将启东十万大军糟蹋了还打了个败仗,凤州洪灾百姓流离失所,凤州极其周边小县村镇,全部要迁移。”
“同州铁矿,如今也归朝廷所有,启东宇文家对得起百姓,对得起陛下,对得起众位同僚。”
“再说西北,启西启东西南多地减免赋税徭役,但西北没有,西北的多灾多难,除非眼盲心瞎之人,否则绝不会看不到。”
“金矿,自古以来便是朝廷所有,断没有被一州府衙掌管的道理。”
杨士青此话一出,朝廷党纷纷出言附和。
但闹剧,也仅此而已。
因为他和陛下都知晓,金矿收不收得回来,还要看楚萧寒父子的意思。
杨士青知晓陛下与楚天明手足情深,也不会明目张胆的就说出要将楚家置于死地的话。
……
启西楚州,楚府后宅。
十四公主夜昭闻看完来信,匆匆将其丢进了炭火盆子里,生怕烧的不干净,用手扇风。
她的贴身侍女红儿蹲下身,拉着她宽大的袖子,以免火烧到袖子。
“红儿,皇兄给我来信了,让我对老将军下手,你说……你说我该怎么办?”夜昭闻眼神惊恐,望着红儿道。
红儿赶忙站起来,也来不及擦擦手,就捂住了夜昭闻的手。
夜昭闻也赶紧抬起手,交叠着捂在了她的手上,如此一来,一张嘴三只手在捂,差点将她给捂死。
“公主,奴婢给您说过很多次了,说危险之前要先看看四周有没有藏人。”
“公主,现在不比在宫中了,咱们不能只惦记着吃的,咱们要向六公主学习。”
夜昭闻往嘴里喂了一口炒核桃,呆呆的看着红儿。
她的母妃曾经也是个宠妃,只可惜生二胎时被先帝的张贵妃买通稳婆折磨死了。
张贵妃位同副后的那些年,她过的极其不好,和红儿相依为命。
那时候给她的吃食总是不够,她和红儿就捡别宫不要的核桃,用粗盐干炒了吃。
又咸又干的,吃下去就想喝水,多喝些水就不觉得饿了。
以至于她长大了也养成了吃炒核桃的习惯,楚天明知晓她爱吃,就让厨房日日炒了给她送来。
他还一并给她准备了许多坚果,每次都会装在精美的盒子里亲自给她送来。
楚天明待她是极好的,但现在她得杀了他的爹爹。
“红儿,我……我想少将军了。”
红儿闻言,多少有些无语,但看着自家公主湿润的眼眶,她又于心不忍。
夜昭闻拉着她坐了下来,她也喂了一粒炒核桃进嘴里。
她们虽为主仆,但多年的相依为命,早已经处的跟姊妹一样。
红儿比夜昭闻大两岁,自然便像姐姐一样照顾着她。
两个人从前整日想的都是怎么填饱肚子,都是心思单纯的人。
未经世间险恶,让她们去设法杀人,这馊主意也就只有夜羽祁想的出来了。
“要不,我们干脆抗旨?”红儿道。
夜昭闻听闻这话,撇撇嘴道:“可是皇兄对我们有恩。”
红儿反问着:“那公主真的要去毒死老将军吗?”
夜昭闻觉得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最后脑袋磕在桌子上,沉吟着:“做人好难呐。”
“做什么不难?”楚天明的声音,忽地在院门口响起来。
夜昭闻登时抬起头,坐的端端正正。
红儿一个劲的给她使眼色,让她站起来给楚天明福身行礼,但她心慌,手忙脚乱的整理衣衫,以掩饰内心慌张。
楚天明走近一看,就见她额前的刘海乱了,发簪也松松垮垮马上要掉下来了。
他拉住她的手,将她带进了屋里,抱着她坐在了自己腿上。
“明日我要启程进京了,你想不想同我一起去?”楚天明问着她。
“啊!”夜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