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以死明志(1 / 2)

宇文少蕊的双手,慢慢滑至他的腰间,将人紧紧的抱住。

夜羽祁身子低了低,把自己的肩膀送上去,她的下巴很自然的便贴了上来。

她红了眼眶,乱了心神。

就这么一瞬间,她想将隐瞒之事和盘托出,与他做一对以赤子之心相待的夫妻。

可如今的宇文少蕊,早已不似两年前那般能一腔孤勇了。

她知晓,这个天底下,断然不会有第二个人,会像父亲那样宠爱、纵容自己。

“阿祁。”她温声叫着。

“嗯。”夜羽祁温柔回着。

长夜漫漫,他们缱绻缠绵。

翌日上朝,参楚家的折子满天飞,一众言官就像提前商议好的似的,齐刷刷的跪在地上。

朝堂之上,不乏楚家推举为官之人。

他们执笏出列,以启西去岁天灾、南西通河为由,奏请陛下三思。

楚家派称:“陛下,启南向启西通河一事,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皆是由楚州府衙支出。”

“楚州郡守,每月都会快马加鞭将折子送入京城来,耗费之资写的清清楚楚,恕臣直言,朝廷送去启西赈灾的银子不过沧海一粟。”

朝廷党反驳:“通河一事是太傅提议,陛下亲批的,在此之前,启西也发生过几次严重的旱灾,怎的不见楚州郡守上书进言?”

“启西灾情时,六公主携西南王府前去赈灾,太傅大人带着银子粮食前去赈灾,西北妙手仙子夫妇捐粮无数。

怎么?启西拿朝廷银粮、享皇恩浩荡时,便口口声声是大启子民;让你们交出金矿时,就一口一口楚州府衙,怎的?楚州府衙是不归朝廷所管了吗?”

楚家派据理力争:“满口胡言,简直就是无中生有,西北叶州疫病、同州奴隶楼、青州战事时,哪个没伸手向朝廷要钱?

启东凤州洪灾,连护京军都惊动了,启东宇文家自己手里是没兵吗?还不是舔着脸向朝廷求救?”

“这些,柳大人你是闭口不提啊,一双眼睛就盯着启西,楚老将军领兵开拔,镇压逆党时,粮草可都是楚州府衙出的。”

从龙之功,终究还是被拿出来挡枪口了。

大殿之上,口舌之争如泼妇骂街。

夜羽祁就这么静静听着。

往日夜不群也在时,可不见他们如此吵嚷。

今日的朝堂,热闹的很呐。

夜羽祁都有些后悔没带宇文少蕊一起来上朝了,真该让她也看看群臣争执的场面。

底下吵的不可开交,可龙椅上的年轻天子神色轻松,好似这些言论都与他无关。

可明明楚家党派的言论,每一句都可以定为动摇国之根本之罪。

站在群臣最前面的杨士青,起先还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但越听越心里发怵。

陛下一言不发,他就更胆战心惊,毕竟他现在是群臣之首。

底下的人吵成一团,半天却发现皇上根本不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于是争吵声便渐渐地小了。

“都说完了?”直至大殿上安静的针落可闻,夜羽祁才不紧不慢的说了这么一声。

群臣执笏低头,谁也不敢吭声。

“钟之焕,照你所说,朕能稳坐这皇位,全都是楚家的功劳?”

钟之焕,坚定的楚家派,是楚家和太后在京城的枢纽。

楚家一心求安稳,可太后却把在先帝那里受的苦,全都要变成楚家的荣耀,以此来出一口恶气。

可在皇帝眼里,这种做法无疑是对皇权的挑衅。

若他是位备受父皇宠爱、顺位继承的帝王也就罢了,偏偏他不是。

如今的一切都是他踏着尸体夺来的,他怎么会把功劳算在楚家头上?

是他联合他的九弟,将独孤老贼杀了。

是他伏低做小、忍气吞声哄的郑婉婉同他联手除掉了前朝旧党,也让郑家因此受到牵连,交出兵权龟缩于京以图自保才被他从朝堂京城彻底抹去。

他楚家,有什么资格居功自傲?

他备受欺凌的那些年,他的母妃为保后位装聋作哑,他楚家可曾替他鸣一声不平?

如今江山握在他手中了,他们跳出来以从龙之功求后位要封赏,可真是脸比轩辕的版图都要大了。

钟之焕出列回道:“陛下,臣并无此意,只是……”

“只是你觉得朕手中并无兵权,不足为惧,便可以在朝堂之上,当着百官的面,在朕的脸上光明正大的抽耳光了?”

钟之焕听闻这话,“扑通”一声双膝跪地,“陛下,臣绝无此意。”

夜羽祁一个眼神朝着杨士青看过去,他立马反应过来,道:“陛下,钟之焕任左廷尉之职,位列九卿,行事却如此偏私。

这样的人,如何能主管诏狱、参与修订律令之职?臣要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