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现在刚从郑婉婉的内院出来,她的话很有可能在传达郑婉婉的意思。
吕玉犹豫片刻,欲开口应下时,被陆离阻止。
陆离直截了当问着:“大姐,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大哥大嫂的意思?”
陆义震总觉得自家女儿女婿,被陆离夫妇压了一头。
如今不待陆明艳开口,他先说道:“自然是阿诰和婉儿的意思,难不成你当是你大姐自作主张?”
“舅舅,我不是这个意思。”陆离解释着。
“商队事务繁杂,涉及的账目又大,一时之间难以接手。
况且……况且大姐夫对钱财之事,也并不擅长。”
“你放屁!”陆明艳骂着。
“他不行,就你行是吧?全家就你最厉害,其他人都是窝囊废是吧?”
“不过就是阿诰和婉儿疼惜你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可怜你,才给你安排了点事情做,你真当自己是家中老二了?”
“说到底,你压根不是陆家的血脉,陆家的东西跟你有屁的关系啊!”
“你……”陆离本就不是要强的性子,平时亦很少与人起冲突。
和陆明艳对上,他只有哑口无言的份儿,涨红着脸。
吕玉拉着他的手,紧紧的握了握,用行动劝慰着他。
这算是陆家的家事了,又是小辈们之间自己的事儿,作为长辈的胡云香也不好说话。
她若是开口了,难免会背上一个厚此薄彼的名声,又坏了诰儿和婉儿的公允之道。
“大姐说的是!”吕玉态度谦卑,应了一声。
陆明艳闻言,心里方才舒坦了,只道:“那你晚些时候,就把所有账本都送到我府上去吧。”
“好。”吕玉赔着笑脸,乖巧的应着。
又过了两刻钟,芹莲和雨烟双双出现,传达着陆诰的意思。
让大家都各自回府去休息,今日不便,就不跟大家一一说话了。
胡云香还想去到内院问问儿子,怎么突然又要决定去西域,被芹莲礼貌拦了下来。
一行人渐渐散去,乾坤殿又恢复了安静。
回福寿苑的路上,陆文清问着胡云香:“娘,今年我还能成婚吗?”
她也不想催促,可大哥大嫂好似分身乏术了。
她和三皇子已经谈婚论嫁了,三皇子却还住在陆府的朝露苑里,如此下去,他面上也挂不住。
总会落人话柄的,她不想三皇子被人瞧不起。
胡云香声音细若蚊吟,“你看如今家中局势,适合给你谈婚论嫁吗?”
“你们若是着急,可以先搬去新府。
玉儿不是已经命人给你们建好了新府吗?随时都可以搬过去,只要你们愿意。”
陆文清不喜听这样的话,垂着眸子,委屈又有些愤怒的问:“那我的婚事,就要一直被耽搁下去吗?”
怎的别人的都是头等大事,到了她这里,就变成了芝麻大小的事儿?
连喻繁的亲都订了,就她的还遥遥无期。
若是以现在家中局势而言,她才是除了陆诰郑婉婉外最有身份之人。
“你的婚事,人家都不放在心上,你整日惦记着又有何用?”
“他现在的境况,放在心上也无用,他又拿不出东西来。”陆文清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胡云香咳嗽了几声,老嬷嬷便接过了话。
“小姐,感情之事不外乎将心比心,就算没有十里红妆,他也该来咱福寿苑,恭恭敬敬给老夫人磕头请安,道一句‘求娶’的。”
“小姐,你年岁还小,这夫妻相处之道是门大学问,你可不能处处都做让步,日后有你吃的苦头。”
“嬷嬷。”老嬷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文清给打断了。
老嬷嬷闻言,便闭嘴了。
“哎!”胡云香叹息了一声,只觉心头一阵堵得慌,让抬着她的家丁走的更快了。
……
天缘,后宫,凤宫。
夜昭承坐在床榻上,身上着一件半透明的纱衣,长长的乌发垂着,身上有淡淡的香味。
屋子里点着熏香,原本在殿内看管她的那些宫女太监,此时都被她收买的大宫女打发去了别处。
“娘娘,也不知太子会不会来。”大宫女蹲在她身边,替她脚上擦着香。
“如今皇上日日夜夜都宿在耶律颜可的宫中,他定是夜不能寐的。
本宫已经去寻了他三次,世人皆知事不过三的道理,今夜他若不来,日后便是弃子。”
“在这深宫之中,弃子如何死的,兴许他自己都不知晓。”
夜昭承把玩着自己的长发,笃定道:“他一定会来的。”
大宫女闻言,点头附和:“皇后娘娘风姿绰约,太子殿下见了您一定会把持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