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繁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伸手做邀请状,问道:“你可愿同我一起尝尝鄂州的酒菜?”
“谢邀,不过我还有要务在身,就不……”
“你哪里来的要务?”喻繁问着,手却是已经攀上了万俟益的胳膊,还不待对方拒绝,她已经拉着人进了院门。
酒足饭饱之后,她又邀请万俟益去醉今朝看看。
万俟益知晓醉今朝乃风月场所,自是不去。
不料喻繁却说:“去了又不是非要做那些龌龊之事,我们可以听曲儿赏舞呀。”
“我知晓你是正人君子,不过我曾听景大人府上的管家说过,你们西域每年也会往鄂州送来许多女子呢。”
万俟益闻言,眉头一皱,解释道:“那些不是西域本意,是……”
“我知晓的,哪里都有那贪得无厌之人,似你这般的正人君子,世上能有几个?”
“你便随我去看看吧。”
喻繁不拘小节,拉着万俟益的手腕,便从天外楼的后门,直接去了醉今朝。
又是一番品尝美酒佳肴,两壶饮下,两人皆是面红耳赤。
酒过三巡,交谈起来亦是酣畅淋漓。
不知不觉,两人手拉着手,称兄道弟的躺在了床榻上。
翌日,都日上三竿了,两人才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万俟益登时坐直了身子,上下检查着自己的衣着,发现衣带紧实,方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只见坐在旁边的喻繁,伸了个懒腰,憨态可掬的揉了揉眼睛。
“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府了,改日再溜出来与你玩耍。”
“对了,你何时回西域呀?”
简单两句话,问的万俟益脑袋空空。
他不答反问:“你们大启不是最重规矩了吗?昨夜你同我歇在一处,你的清白不是已经被毁了吗?”
喻繁笑笑:“你我衣衫未解,哪里就算得上毁了我的清白?”
“我逃亡时,无论身份男女,大家为了能睡个安稳觉,都是歇在一处的。
你便当我是你们西域女子对待便好,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不过昨夜之事,你还是不要让旁人知晓的好。”
“话说回来,我又难免想多问一句,你是真心喜欢我二姐姐,所以才求娶她的吗?
我敲着你英明神武、智勇双全,想来是个随心之人,定不是权衡了利弊,方才喜欢二姐姐的吧?”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万俟益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对陆文清,好似那种男女之情,并不强烈。
只是时局告诉他,他该求娶陆文清。
“我……我不知。”万俟益沉默了须臾,回道。
喻繁歪着脑袋,笑意盈盈的盯着他看。
万俟益不过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亦是情窦初开时,被一洒脱女子如此敲着,难免羞涩脸红。
“怪了。”喻繁打趣道。
万俟益低着头,低声问:“为何怪了?”
“你都不知道喜欢为何物,却口口声声喜欢我二姐姐,要与她喜结连理,岂不怪哉?”
“西域小公子,你好生瞧瞧我,我就不信你不会喜欢上我。”
万俟益只觉得耳根都在发烫,哪里还敢抬头看她?
喻繁却不害臊,继续道:“我心悦你呢,我喜欢你,喜欢得紧。
二姐姐有心上人的,我不一样,我的心上人就是你,你真不考虑考虑我吗?”
没等到万俟益回答,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
接着是丫鬟的催促声:“小姐,不好了,夫人提着棍子找来了。”
喻繁闻言,忙跑出了屋子,拉着丫鬟一溜烟的消失了。
不多时,万俟益只听到楼下传来讨饶的声音。
他将窗户打开一条缝隙,只见一妇人手提一根长棍,正追着喻繁打。
少女一身粉色衣衫,调皮的蹦蹦跳跳躲打,脚步移动时,裙摆飞扬,如盛开的荷花一般。
……
转眼,又过月余。
去年冬日不曾下过大雪,今年便是一场接着一场的倒春寒。
都到二月了,还下了一场大雪。
雪虽积不住,天儿却冷得很。
郑婉婉将西瓜田翻了个遍,也不曾找到尸毒的解药,便无功而返了。
刚回到陆府乾坤殿,下人生了炭火盆子,她坐在太师椅上,正在看从启东凤州送来的信。
“夫人,二小姐想要见你。”雨烟的声音,自楼梯口传来。
“让她上来吧。”郑婉婉合上信件,放进了怀里。
雨烟领着陆文清,来到了她跟前。
雨烟给陆文清拿了椅子,她便挨着郑婉婉坐下来。
她是快马加鞭,昼夜不停的从胡涂州赶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