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烟闻言,咽下嘴里一口肉,指着郝随意骂道:“你个没良心的,果然没安好心。”
“夫人在鄂州家中,生活得多自在?好不容易得见曙光,你又给夫人出的什么馊主意?”
“你是木头还是瞎了你的狗眼,瞧不见夫人想光明正大的活着,不想躲躲藏藏一辈子吗?”
“来了这破山里,三不管地带,无兵无器的,若是叫那昏君知晓了,联合西域和天缘,岂不是轻而易举能踏平这座山头?”
“届时我看你会第一个丢下夫人,自己跑去逃命吧。”
雨烟言辞犀利,一顿疯狂输出,让郝随意哑口无言。
本来郝随意觉得自己还占三分理,被雨烟这么一骂,他倒觉得自己理亏了。
面红耳赤的低着头,他觉得手中酒肉都不香了。
偏雨烟不肯作罢,瞧他这副模样,只以为他是不服自己说的。
她起身来到郝随意身边,伸出油手揪住了他的耳朵,对他又是一顿教训。
郝随意咧着嘴,只嚷着:“疼疼疼。”
雨烟却不管,大有要揪掉他耳朵的架势。
大家小作一团,郝随意更觉面上过不去,兀自忍着疼将自己耳朵从雨烟手中扯了出来。
他红着脸,冲雨烟道:“要不是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我非打你一顿。”
话说出口,他忙低垂了眼眸,不敢再细看雨烟。
雨烟“哼”了一声,“你若是敢动我分毫,仔细着你的皮,夫人可不会饶了你的。”
郑婉婉笑呵呵的,附和道:“是了,你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许欺负我的雨烟,否则啊,仔细着你的皮。”
郑婉婉学起雨烟说话,还蛮有腔调。
雨烟闻言,娇羞的坐回了她身旁,用帕子擦着满手的油。
心儿贴心,拿起水壶给雨烟浇水,好让她把手洗干净。
郝随意那些过命的兄弟,与他相处时也不拘束,玩闹着嬉笑他和雨烟,使得二人更觉羞涩。
正聊的开心时,但见不远处驶来一队人马。
郝随意警惕的站起身,领着几个兄弟前去了解来人。
不多时,他们便带着一位年轻公子哥,来到篝火处。
这位公子哥一身锦衣华服,西域装束。
举手投足,礼数周全,剑眉星目,生的好生俊俏。
他一开口,便叫着郑婉婉:“嫂嫂。”
郑婉婉错愕,纠正道:“可不兴乱叫,我与你初次见面,都不相识呢。”
“嫂嫂莫要受惊,待我道明身份,嫂嫂便不会觉得是我唐突了。”
说罢,他往地上一跪,冲着郑婉婉行三拜九叩之礼。
一众人目瞪口呆,竟都忘了将人搀扶起来。
他跪在地上,仍是双手抱拳,满脸笑意道:“嫂嫂,我乃西域羌弥国胡涂州万俟氏人,名唤万俟益。
年方十六,小弟不才,乃任万俟族长一职,又承蒙王上垂爱,任胡涂州将军一职。”
郑婉婉这才了然,原来来人是冲着陆文清来的,难怪会对她行长辈之礼。
想来这人,已从颜莫那里,将文清的情况了解了个八九分。
郑婉婉借着篝火的光,仔细瞧了瞧万俟益,越发觉得他长得俊朗。
“你快起来吧。”郑婉婉抬了抬手,说道。
这万俟益,颇有些自来熟,应了一声便从地上站起来,走至郑婉婉跟前。
雨烟只好起身,将位置让给了他。
他也不客气,说了一声“谢谢。”坐了下来。
万俟益道:“早知嫂嫂要出来解闷,我便接嫂嫂去西域了,何至于让嫂嫂在这荒郊野岭处停留。”
郑婉婉回道:“我喜此处,待在这儿看看山水,觉得有趣。”
万俟益一听,便知晓这不过是推脱之词,于是岔开了话题。
“今岁过年,怕是要劳烦嫂嫂,多备一份我的年夜饭了。”
郑婉婉脸上笑意深深,不见外的问着:“怎么?想跟我讨教如何讨美人欢心?”
“自是想孝敬嫂嫂的,都道长嫂如母,此乃我之指责,还望嫂嫂莫要嫌弃推辞。”
万俟益一脸诚恳,与郑婉婉相处,只觉得亲近,就好似旧时便相识。
交谈间,又迫不及待叫上郝随意,去队伍将带给郑婉婉的礼物拿了来,一并交给了雨烟拿去马车上。
聊的熟了,万俟益便又开始八卦颜莫的事儿,将颜莫拒绝封妃一事细细说与郑婉婉听。
他问道:“常听王上唤嫂嫂婉姐,想来王上游历在外的岁月,多靠嫂嫂照拂。”
“嫂嫂可知王上有心仪之人?若是真有,无关她身份是何,我都想将她带回给王上,以解王上相思之苦。”
万俟益知晓,西域之地,最后都会是陆诰和郑婉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