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情难却,郑婉婉二人便答应了留下来吃饭。
空然是个聪明人,知道他们这次来寺里,不单单是为了见自己。
他从椅子上起来,对郑婉婉说道:“难得两位施主上山来,这山上景色不错。
我去准备斋饭了,二位施主请便。”
郑婉婉莞尔一笑,和陆诰一起出来禅房。
两人走在台阶上,往日一幕幕恍若昨日。
走着走着便到了藏经阁,郑婉婉打开了房门,陆诰则在外面等着她。
藏经阁修的很大,之前从西天城带来的经书全部都放在了这里,看上去也寥寥无几。
郑婉婉意识一动,将从西域地下王庭里带出来的经书,全部都分门别类的放好。
她这才出了藏经阁,又将门锁上了。
天气炎热,二人找了处阴凉地,面对面坐在了石头堆砌的凳子上。
陆诰腰身挺的直直的,目光温柔的看着郑婉婉。
郑婉婉弯着腰,手臂撑在石桌上,双手托腮,作若有所思状。
陆诰知她心神不宁,惦记宇文少羽和同州,可眼前此局,不是他能解的。
纵有心宽慰她,也有口难言。
他能做的,只有默默无闻的陪伴在她左右。
大概半个时辰,一个小和尚走上前来,说斋饭已经备好了,将他们二人带到了饭堂。
两道爽口青菜,三碗面条,桌子上还摆放着小小盐罐和醋瓶。
二人很捧场,大快朵颐的吃完,这才同空然告别后下了山。
出了寺门,陆诰驾车回了陆府。
郑婉婉前脚刚迈进大门,雨烟便迎了上来。
“夫人,景大人同管家一早便来寻你了,如今还在咱们院子里等着呢。”
“可是有什么事儿?”郑婉婉问着。
从回来到现在,郑婉婉没彻底静下心来休息过,亦是未了解过鄂州近况。
“鄂州又来了好些人,许是来跟夫人讨银子的吧,他们来能是什么好事儿?”雨烟应着。
说话间,已经进了乾坤殿的门。
景岩双手背在身后,正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扭头看见郑婉婉和陆诰回来了,这才忙不迭的上前来。
“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吧?”景岩客气道。
他见二人脸上皆有疲色,生怕话未说出口,郑婉婉便以乏了为由下逐客令。
他拦在郑婉婉身前,说道:“好妹子,我们买不到粮食了。”
“不光买不到粮食了,先前那些个纵情享乐的贵客们,竟是瞧不上醉今朝的妓子了。
远道而来待了三日,便纷纷又走了,这醉今朝和天外楼,现在形同虚设啊。”
景岩一脸苦相,声音凄凄哀哀。
天缘的姑娘他还能弄一些来,但是西域的是一个都买不到了。
西域女子奔放,最是得那些达官显贵们喜欢。
景岩给常有往来的几位西域商人去了信,竟一封回信都没有。
又听说天缘和西域在打仗,该死的宇文朔也跑去天缘边境凑热闹。
如此一来,这鄂州就成了被战场包围的地方。
那些个贪生怕死的享乐人,现在都龟缩在各自家中,眼看着生意火爆季马上就要过去了,他连本钱都没赚回来。
景岩怎么都没想到,如今每日有进项的。
竟是他以前瞧不上的铺租。
是以,这段时日以来,他不仅没有故意针对那些租铺子的百姓,还主动降低了铺租。
鄂州现在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百姓们的收成亦是不错。
加之和西天城有贸易往来,百姓们的小日子过的算是滋润。
“打仗了,这些都是正常的,景大人你要习惯才是。”
“现在羌弥打下了胡涂,又另立了新国王,势必会有朝堂动荡。
最近这几年,你还是别想着做生意了。”
“与其你耗费巨大养着那些姑娘,不如将她们放出来,让她们自谋生路。”
郑婉婉站在原处,不慌不忙的说着。
看来是之前她让廖自忠做的事情,他做成功了。
也不知道廖自忠用了什么法子,将那些客人给赶走了。
如今大的局势不稳,景岩也怀疑不到廖自忠升上去。
景岩知道顾颜说的有道理,但他舍不得。
那些个女人,无异于是他的‘后宫。’
仗总有打完的一天,一切自有恢复以往的时机,他再等等就是了。
思及此,景岩摆了摆手,表示不能这样随意将人处置。
“妹子,咱们鄂州现在有这么多人,粮食又买不进来了,不会发生什么事儿吧?”景岩担忧问着。
他粮仓里存着的粮食,自是够自家府上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