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州疾苦,朝廷必定会解决。”
“只有如此,他们才能名正言顺的掌管了同州。”
郑麒雄当然知道,他不说,这些道理郑婉婉都能猜到。
但他说出来,女儿的心里便会好受一些。
父子两人聊天散心,一直到日暮西山,才返回了陆府。
舟车劳顿,雨烟和芹莲给郑婉婉备了热水,照顾她洗漱后,又给陆诰准备了热水,二人方才退下。
陆诰洗漱后,穿了衣裳,将水倒掉,这才来到床榻上,拥着郑婉婉躺下。
两人各有心思,谁都睡不着,却又默契的谁都没有说话。
一直这样躺到了后半夜,两人才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郑婉婉便醒了过来。
她翻身从床榻上下来,洗漱过后坐在镜子前,一边自己挽发髻,一边同陆诰说空然的事情。
陆诰道:“那我们今日便去寺看看吧,刚好你也静静心。”
郑婉婉从妆台前的凳子上站起来,从木架子上拿了外衣,照顾陆诰穿上。
她站在陆诰面前,给他系好了外衣的带子,温声应着:“那我们吃过早饭,便出发吧。”
“昨日你跟老贾说了胡涂的事儿吗?”
“拿出让秦逸和郑叔去,他可有什么建议?”
“秦逸哥修养了这么久,身体应当是康健了,他带着自己人去了。
跟三哥哥他们也好有个照应,我还打算挑选几位大夫,让他们带着药一起去。”
“若是再有战事,他们便可做随军大夫,免得有士兵因无法及时救治,而丢了性命。”
“甚好。”陆诰温柔答应着,他大掌抬起来,轻轻抚摸了下郑婉婉的脸颊,露出一个宠溺的笑。
他说:“待我们从寺里下来,我再陪你去大药房那边。”
郑婉婉点了点头,二人从卧房里出来。
来到一楼,芹莲和雨烟已经准备好了早饭。
二人简单吃过后,便架着马车,往十觉寺而去。
大家知道十觉寺也是郑家商队的产业,百姓们便得空了就来寺里,倒是香火鼎盛。
按照之前的约定,了无会将香火钱的七成,送到贾好人手上。
剩余的三成,便用作寺庙里平时的开销。
郑婉婉又给贾好人下了命令,给寺里的每位僧人,每个月都会发工钱。
是以,这十觉寺的僧人,平日是不需要出去化缘的,粮食和一应所用,每月都会从商队里出,他们只用安心礼佛便是。
不多时,马车便停在了寺庙门口。
陆诰先从马车上下来,他伸手牵住了郑婉婉的手,将人从马车上搀扶了下来。
二人踏进庙门,便有小和尚上前来,礼貌问询。
得知他们的身份后,小和尚将他们带到了空然所在的地方。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里面请。”空然见到他们二人,神色如常,对着他们二人双手合十,鞠躬道。
郑婉婉亦是双手合十,朝着他微微鞠躬行礼。
然后她跪在了佛前,上了香磕了头后,照旧拿了一块金砖,放在了功德箱前。
陆诰亦是如此做,他从郑婉婉手里接过了金砖,同她的放在了一处。
“禅房里备了清茶,二位若不嫌弃,还请移步禅房。”空然礼貌的说着。
“自是不嫌弃的。”郑婉婉温声应着。
空然走在前面,他们跟在他身后,一路来到了禅房。
禅房里布置简单,多是经书。
随处可见的几张桌子上,全都放着经书。
空然将佛珠挂在了脖子上,给他们二人沏了茶。
“空然住持,原是哪座寺里的?”郑婉婉抿了口茶,问着。
空然回着:“我原是孤儿,快饿死路边时,幸得师父救下,便跟随他老人家,遁了空门。”
“师父是县上一座小寺的弟子,方将儿女养大成人,又收了我这么个累赘。”
“儿女便与他离心,在他病重时,亦不曾来瞧过一眼,师父他老人家驾鹤西去后,我便被赶了出来。”
“之后四海为家,去过许多地方,但既无出处,又无名师举荐,竟无一座寺庙肯收我这个外人。”
“得知十觉寺要人,我便想着来试试,了无住持与我一见如故,这方将我留在了寺里。”
空然心中了然,今日他们二人来,定是为了了解自己的过去。
他便将简单的可一笔带过的过往,和盘托出。
他从了无的口中,早知道陆老爷与陆夫人救了许多百姓,又建了这十觉寺。
他们功德无量,空然心中是敬佩的。
但毕竟是初次见面,他若侃侃而谈,歌颂他们的丰功伟绩,倒是会让他们觉得,是自己在溜须拍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