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出发时,正是下午。
由于陆诰沈尤耶律怀等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伤。
不便骑,耶律怀便准备了骆驼,能骑的更舒服些。
来时是大部队,走到的时候寥寥十几人。
加之他们走的又悄无声息,不让颜莫相送,倒是像秋天迎风落了的树叶般,气氛萧条的紧。
从王城出来,走了七日,便到了沙漠。
除了驼铃声,便只剩下风声了,一路上大家皆是沉默不语,默默赶路。
如此走了一个半月,才抵达了鄂州。
鄂州城门处,与他们出发时相比,已变了样子。
十多米高的城墙,分别向两边延伸了不少。
胡云香以及陆家人、郑麒雄郑扶央父子,皆是早早便等在了此处。
郝随意牵着马车,和兄弟们盼星星盼月亮,终是盼来了郑婉婉他们。
听见驼铃声,远远的看见骆驼。
郝随意将手中缰绳一扔,跑的飞快,边跑边大喊着:“老大。”
胡云香也是泪眼婆娑,往出走了好多步。
郑麒雄看见最前面的骆驼上是郑婉婉,捏紧的拳头这才松开了,脸上出现了笑颜。
“回来了,你妹妹他们总算是回来了。”郑麒雄说道。
站在他旁边的郑扶央,出声应着:“是啊爹,小妹他们回来了,你也能放心了。”
郑麒雄长长舒了一口气。
羌弥战事传来的时候,他每每夜不能寐,茶饭不思。
但碍于他自己的身份,纵然想策马奔去羌弥替郑婉婉陆诰他们解难,却也只能待在原地焦灼等待。
纵然他自认为跟大启没关系了,但他此生都卸不下大启镇国将军这个身份。
若是他出现在战场上,恐怕会引得局势更乱。
不光是他,就连常常上战场的郑扶央,也去不得。
这几个月,他们父子当真是度日如年,如今更觉得,无颜面对郑婉婉和陆诰。
以至于其他人都跑出去迎接他们了,他们父子俩像是脚底沾了胶一般,纹丝不动。
郝随意将郑婉婉从骆驼背上搀扶下来,喊道:“兄弟们,抬着老大上马车。”
其他兄弟闻言,纷纷挤上前来,以身做轿,不让郑婉婉的脚沾地。
“太夸张了,你们别乱来。”郑婉婉实不好拒绝他们的好意,又觉得这样太不稳妥了。
但是兄弟们充耳不闻,也不给别人同她寒暄的机会,直接将她放上马车。
郝随意驾着车扬长而去了,路过郑麒雄和郑扶央时,他也不带停车的。
郑婉婉趴在车窗上,冲着二人大喊:“爹爹,大哥哥,我在家等着你们。”
郑扶央闻言,高声回着:“好的小妹,我们这就来。”
说罢两人翻身上马,追着马车去了。
剩余人,亦是围着陆诰,一路边说边赶路。
……
天缘国都,皇宫处政大殿上。
年过花甲的皇帝,身穿龙袍,高高坐在龙椅之上。
他看完羌弥的国书,给身边站着的太监使了个眼神。
那太监便心领神会,领着一众太监,出去清点羌弥送来的东西了。
卫沉跪在地上,而耶律颜可则是站在大殿外,头顶烈日安静等着。
她让卫沉帮她抓来的那些西域仆从,一进国都便被人给带走了,是生是死她不知晓。
还好卫沉不负她之所望,去圣女冢掘了祭祀坛,按照国书上所列的物件,全都带了回来。
也亏得卫沉没有听她的话,先将她送了来。
如若不然,这老皇帝见不到实打实的物件,将她随便杀死了亦有可能。
如此等了整整两个时辰,耶律颜可只觉被晒的头晕眼花,快要晕过去的时候。
一个年长的太监,这才领着人走到她面前来,说道:“公主,请随老奴来。”
耶律颜可心中不忿,但并未表现在脸上。
她知现在不是在羌弥王庭了,该敛着性子做人了。
思及此,她朝着老太监行礼:“辛苦公公了。”
老太监对她这幅柔顺模样,甚是喜欢,领着她进了验身房。
“公主莫怪,这是天缘后宫的规矩,每一位要送到皇上身边的人,都得过这一遭。”
“圣上说西域民风开放,交代我等定是要给公主好好查查身子。
若是有那不长眼的,待会儿弄疼了公主,还往公主莫怪。”
老太监的话刚说完,便有四个太监,架着耶律颜可的四肢,直接摁在了一张长长的木凳上。
耶律颜可瞥了一眼旁边的桌子,只见上面放着镜子、毛刷、还有些奇奇怪怪她未曾见过的物件。
她暗自庆幸,还好来的